旧市政府堆栈发生火灾时,路承周早就到了益世滨道寿康里18号。
虽然没有更多的收获,但路承周得在日本人面前,积极表现。
确定这里成为情报一室的联络站外,路承周让人拉了一条电话线。
英租界的电话比较发达,只要有钱,申请之后,很快会有人来装机。
目前来说,传递消息最快的,还是电话。
装好机后,路承周就给宪兵分队打电话,报备了电话号码。
火灾发生后不久,路承周就接到了电话通知,让他回宪兵分队开会。
“野崎先生,出什么事了?”路承周到宪兵分队后,直接去了野崎的办公室。
野崎一脸铁青的坐在办公桌后面,陶阶和苗光远,低垂着头,生怕惹恼了野崎。
“我们连军统的影子都没摸到,可他们公然大肆破坏。旧市政府堆栈的食粮和草料,被大量烧毁。”野崎冷冷地说。
“确定是军统干的么?”路承周“诧异”地问。
“地下党已经决定,迁到冀东,不是军统还能有谁?”野崎嗔恼着说。
康培初下午已经回来了,中共海沽市委,下午在杨柳青镇开了个会。
中共海沽地下党,几乎全部迁往冀东,支持冀东暴动。
“中共要逃?”路承周诧异地说。
“中共河北省委和海沽,大部分人都会去冀东。但是,中共很快会成立平海唐点线工作委员会。这是一个新的机构,将领导北平、海沽、唐沽等地的地下党。”野崎说。
这是康培初唯一带回来的情报,但对宪兵分队来说,这个情报没有任何意义。
唯一有意义的,或许就是康培初没走,他跟一部分人,根据上级指示,隐蔽起来,接受平海唐点线工委的领导。
“能不能趁着这个平海唐点线工作委员会立足未稳,想办法打掉这个机构?”路承周问。
“要打掉这个平海唐点线工委,没那么容易。”苗光远突然说道。
“那是因为你们无能!”野崎咆哮着说。
苗光远好不容易打入地下党一个卧底,却没有传回有意义的情报。
昨天说今天地下党要开会,野崎还高兴了一阵。
哪想到,却抢劫破获中共海沽市委机关的机会。
如果能端掉中共海沽机关,野崎一定会笑得合不拢嘴。
“属下无能!”苗光远身子一颤,他刚才又挨了野崎一耳光。
野崎个子不高,但他的手劲很大,苗光远感觉自己的牙床都松动了。
“还有三室,你们对军统一事无成,真不知道,让你当这个主任干什么?”野崎斜睨了陶阶一眼,怒气冲冲地说。
三个情报科室,他只对情报一室无话可说。
情报一室主要负责搜集英租界的日常情报,而且,路承周找到了益世滨道寿康里18号,破获了中共海沽市委机关。
如果不是自己拦着,恐怕中共海沽市委的工作人员,会被一锅端。
“没能及时掌握军统的动态,确实是属下的失职。”陶阶不敢争辩,情报三室的人,都是从军统过来的。
包括陶阶,原来是军统华北区的行动处长。
然而,军统现在的行动,他一点风声也没听到。
甚至,军统的行动过程,以及撤退路线,他都没摸到。
“希望情报三室好好表现,不要再令我失望。”野崎淡淡地说。
“请野崎先生放心,三室一定会带来惊喜的。”陶阶郑重其事说。
“陶主任,到吃饭时间了,要不一起去喝一杯?”路承周与陶阶离开野崎的办公室后,突然说。
“刚挨了顿臭骂,哪敢去喝酒?三室不像一室,找到了中共海市委机关。”陶阶淡淡地说。
他现在没脸跟路承周出去喝酒,没有找到军统之前,他也没心思喝酒。
而且,明天情报三室有行动,他也不敢去喝酒。
陶阶回到情报三室后,如今三室的人,开了一个会。
路承周只好回家吃饭,此时,曾紫莲还在法租界,马玉珍留在市区,观察旧市政府的堆栈燃烧情况。
曾紫莲和马玉珍不在,路承周终于可以安静的吃个饭了。
马玉珍此时也到了法租界,她负责明天在马大夫医院观察金东珍的车子。
根据路承周之前的计划,所有参加行动的人员,都要提前到达自己的位置。
明天的马玉珍,将化装成树德小学训练班的的形象,配合行动组的行动。
她与曾紫莲,负责观察金东珍的汽车,确定金东珍到了医院后,及时给行动组报信。
“玉珍,晚上你一个人住在这,我得出去一趟。”曾紫莲在马大夫医院附近,找了家旅馆,给马玉珍化好装后,说。
明天早上,马玉珍只需要简单的修饰一下,就能以新面目,出现在马大夫医院。
“好。”马玉珍虽然好奇,但她没有问题。
曾紫莲是情报组长,她是情报组的成员。
曾紫莲晚上出去,一定是向火柴汇报工作。
“一个人住在这里,不害怕吧?”曾紫莲突然问。
“怎么可能呢。”马玉珍笑了笑,她宁愿一个人住在旅馆,也不想回去面对路承周。
这个可恶的日本特务,竟然端掉了市委机关,如果有机会,她真想亲手除掉路承周。
可惜的是,无论是组织上,还是曾紫莲,都反对她的提议。
之前她已经建议过一次,也让抗团的人,暗杀了路承周,结果误中副车,除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