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柴这个名字,曾经让宪兵分队无比蒙羞。
原本他们以为,火柴被调走了,野崎当时还松了口气。
火柴调走后,他才有机会破获海沽站。
“火柴从来没有调走,他只是没有参与海沽站的事务罢了。”张奉新缓缓地说。
“张先生,能不能协助我们,抓到这个火柴?”菊池宽也听说过火柴之事。
军统华北区的北平站、保定站都被端了,大部分人甚至还加入了宪兵分队情报三室。
然而,海沽站因为火柴的存在,不但没有被消灭,海沽反而越来越强大。
“当然可以。”张奉新沉吟着说。
“你有什么要求和条件,都可以跟我说。在我的能力范围内,绝对满足你。”菊池宽自信地说。
张奉新愿意与日本特务机关合作,除了因为想活命外,更想得到什么。
“我的要求很简单,送我到香港,并且给我十万美元。”张奉新缓缓地说。
“只要抓到了火柴,肯定送你到香港。至于十万美元,还需要几天才能批下来。”菊池宽诚恳地说。
张奉新的这些条件,他都可以答应。
只是十万美元,着实不是笔小数,就算他是宪兵队长,也不能马上拿出来。
至于送张奉新到香港,菊池宽的意思,必须等到破获海沽站,至少也要抓到火柴后才能兑现。
“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抓到火柴很容易。”张奉新对菊池宽的回答不太满意。
他在海沽的心诚,与在香港的心态完全不一样。
在海沽,他随时处于军统的威胁之下。
而到了香港,他则可以随心所欲。
事实上,张奉新现在的心态还是飘摇不定的。
他之所以答应与日本人合作,即有假意投敌,也有想与军统决裂的想法。
在火车上,他的无心之言,让日本特务怀疑自己,进而将他押回海沽。
张奉新发展路承周的时候,川崎弘也在打路承周的主意,他们相互之间是熟悉的。
川崎弘认出他后,张奉新再没可能逃脱。
面对日本人的酷刑,他也不觉得,自己能承受得了。
几乎不假思索,他就选择了自保。
路承周之前不是有一个诬陷金惕明的计划么,郑问友和陈白鹿都不愿意执行,他可以接过这个任务。
而且,张奉新还留了一条退路。
实在不行的话,他可以将路承周、胡然蔚等人供出来。
当然,这是他最后的底牌。
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打这张牌的。
“你放心,我们会绝对保护你的安全,并且对你与我们的合作保密。”菊池宽点了点头,张奉新的担忧,完全没有必要。
但他还是尽量配合,正好可以表明自己的诚意。
“张先生,宪兵分队是不是有军统的人?”野崎突然问。
“这个嘛……”张奉新故作高深地说。
他掌握的情报,此时都是他的筹码。
如果他能去香港,并且拿到十万美元,到时候他进可攻退可守。
如果日本人把他留在海沽,他既担心日本人反悔,也担心军统将他当成叛徒处决。
“张先生,我们已经是合作伙伴了,应该拿出诚意。”菊池宽劝道。
“菊池队长,既然是合作,就应该平等互惠。我提供情报,你们应该履行相应的承诺。”张奉新淡淡地说。
“我说过,钱还要等几天,抓到火柴,或者破获海沽站,随时可以送你到香港。”菊池宽有些不高兴地说。
“我的要求是,先到香港。只要我彻底安全了,火柴的事情很好解决。”张奉新看到菊池宽气急败坏,反而更是笃定。
日本人除了相信自己,没有更好的办法。
“听张先生的语气,似乎宪兵分队还有军统的人。”野崎缓缓地说。
“好吧,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宪兵分队确实有军统的人。”张奉新突然说。
“他是谁?”野崎眼中满是渴望。
“如果我说是金惕明,你会相信么?”张奉新似笑非笑地说。
“金惕明?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野崎连声说。
“那如果我说是路承周呢?”张奉新又说。
“也不可能!”野崎摇了摇头,张奉新简直就是开玩笑嘛。
“所以嘛,就算我告诉你名字,你也得验证。不如等几天,送我到香港后,一切都可以解决。”张奉新说。
路承周虽然没见到张奉新,但今天晚上的行动目的是五十一号路26号,他已经猜到,张奉新怕是与日本人合作了。
只是,为何日本人还没对自己动手呢?
“你这里,张奉新应该不知道吧?”路承周晚上到了伦敦道昭阳里9号,这是曾紫莲与马玉珍的住处,之前在海沽站只有他知道。
“我没跟他说过,他也从来没问过。”曾紫莲肯定地说。
“电台转移了没有?”路承周问。
“转移到了法租界的教堂后面。”曾紫莲说。
“此事必须马上向总部汇报。”路承周将晚上的行动,简单的向曾紫莲介绍了。
“什么?五十一号路26号,电台?”曾紫莲吃惊地说。
“所以我高度怀疑,张奉新已经与日本人合作。”路承周淡淡地说。
“那你应该马上转移啊。”曾紫莲焦急地说。
“不急,如果张奉新举报了我,晚上还能参加行动?而且,我现在是海沽站的站长,你们先转移,所有人员,至少要离开英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