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了我,那也是事实。”陈秋娘怒目瞪着术。
术一双大眼睛里也全是愤怒。她喝道:“我的主人根本就无意于这江山。他所忧心的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你知道辽人入侵时,怎么对待中原人民的吗?那些惨状比你所看到的兵祸更惨。世宗去世,那么小个孩子做了皇帝,上早朝时,还在朝堂上打盹、尿裤子,还要找他阿娘。辽人打来,他能做什么?他能守得住什么?能守得住哪一个人?公子,你知道吗?辽人一听说是一个小孩子做皇帝,立刻就集结了大规模的军队要攻打中原。你知道那一场空前的兵祸是谁制止的吗?那就是我家主子。他为此,背上恶名也在所不惜。他很多次说:只要这天下太平,能震慑辽人,让辽人永不侵犯,让中原不要战乱,让百姓安享太平,安居乐业。他就算被人误解也无所谓。公子,你虽然聪敏,你真的不懂。”
术说到后来,愤怒倒是没有了,声音里带了哭泣。陈秋娘听了这么多,才断定这术的主人真不是赵匡胤,而应该是赵匡胤的弟弟,那个在历史上制造了烛光斧影悬案的人。历史传说里,是这个男人与赵普他们发动了陈桥兵变,拿出龙袍逼迫赵匡胤窃国;还是在历史的传说里,这个男人将他的哥哥砍掉,自己做了帝王,成为了宋朝的第二个皇帝宋太宗。
“公子,你真的不懂。我的主人他——”术说到这里,声音里带了哭声,手上的力道倒是小了,继而慢慢地放开了。
陈秋娘瞧着她,说:“术,到底是谁不懂。我不想与你争论,我只想说你主人那样的人,不是你能理解得了的。”
“公子,你都没有见过我的主人,何以那样去判定他呢。真的,等这里的事完成了,你可以跟我主人一见,他十分爱才。公子大才,主人定然会十分尊敬的。到时候,公子与主人一番谈论,定然会知道术今日所言一点都不假。”术很天真地说。
陈秋娘哂笑,说:“术,你太天真了,难道你忘记你今天绑架我,是想要做什么吗?”
术像是如梦初醒,笑容凝在脸上,动了动嘴唇,说:“那,那——”
她终究没有说出什么来,而陈秋娘已经把事情猜了七八分了。这术是赵光义的人,而赵匡胤在打仗,恐怕也无暇顾及这蜀中宝藏这种事,又或者赵匡胤自始至终都不曾想到蜀中宝藏这种事。
“术,你觉得我会与一个抢劫我蜀国家财的人促膝而谈,成为至交么?”陈秋娘见术一脸颓败,便立刻在她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术的脸色顿时惨白,随即说:“公子,我家主子真的是想结束乱世,许天下一个永太平,所以,他才不惜背上骂名。他说:和平的代价总是要有的。每一次太平盛世的来临,总是有些人要背着恶名骂名被误解地过一生,甚至遗臭万年,一直都得不到理解的。他说他愿意为了永太平,来做这样一个人。”
这赵光义还真会洗脑,眼前这少女被他洗得妥妥的,死心蹋地地跟着他了。陈秋娘这会儿目的已经差不多得到了,便不再与术多说话,便闭了眼,说乏了。
术很知趣没有打扰,铺了草席在她的床前,躺下去睡了。陈秋娘却始终睡不着,心里记挂着张赐,她不知道自己被掳走的事,张赐是否知道,这一路上,张赐是不是像以前那样派了人暗中保护着她。
不过,以他的做事手段,又得知小翠古里古怪,不会没有部署的。至于开阳、摇光,这两人并不是他的人,他肯定不会百分百放心了。
她分析了一下,想到张赐的人可能就在暗处,顿时觉得心里一阵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