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太阳高高的升起,方俊泽还在睡梦里,梦见阮若水又是哭闹又是委屈的滔滔不绝,拉着他的手,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往他身上抹,陡然身上一阵颤栗,恶心着从梦里惊醒。
“还好是梦。”
方俊泽叹息着开口。
真皮包裹的床头柜上是老式的闹钟,银色的壳子长长的发条突兀着,弯弯的一条曲线做成了手指弯曲轻易握起的形状,指针真切的落在数字七。
床边是昨夜的水杯,还有大半杯,已经凉的透彻,最近身心疲惫,总是半夜容易醒,每每的吞下几口冰凉的水,醒醒脑子,再躺下,依旧的辗转反则。
方俊泽身上只有一件白色的短袖,气温很好,夜里棉麻的短裤配着短袖,加上一床晒的柔软的薄被正好的温度,可是,方俊泽却依旧眼底发青。
手里握着冰凉的白策杯子,大口的喝着昨夜的冷水,冰凉的液体一下倾泻进了胸膛里,烦闷减少了不少,叹了口气,缓缓的挪着身子,下了床。
他的卧室里有独立的洗手间,踢啦着拖鞋懒懒的伸着懒腰,棉麻的短裤上满是褶皱,昨夜又是一个辗转的夜,似乎前半夜总是做梦,不是顾长钦就是阮若水。
黄铜的水龙头稍稍的一抬起,恒温的水贴服的温度,不热也不冷,掬起一捧水一下拍在脸上,温热的液体一下散开,如开在水底的莲花,清凉了身心。
镜子里的人有些憔悴的脸,沿着下颚的弧度是微微的青色,才一夜就起的胡子已经密密麻麻的长了上来,更是看起来苍老了些。
摸着面台上的柜子,里面是他的剃须刀,拿在手里小巧的一个手柄,很是舒适的一个角度,冰凉锋利的刀刃还未贴上脸颊,门忽然的就被打开了。
“少爷,少爷,快去看看吧,小姐个一个男人吵了起来了。”
一个女人尖叫着,满脸焦急的说着,杂乱的步子在方俊泽的卧室里满室乱跑。
脚步声近了,是床的位置,随即,方俊泽看着那床淡青色的薄被被扔在地上,那是丹青绘着菱格的薄被,很是淡雅的风格,方俊泽很是喜欢。
“哎呀,不得了了,少爷快去看看吧,要出人命了。”
女人还在尖叫着,手里不停的打开了衣柜,翻动了窗帘,厚厚的遮阳布是白色的底,水墨晕染的江南小镇,跟他床头的画呼应着,婉约的风格。
“出什么事了?”
方俊泽淡淡的开口。
似乎是烦了女人的浮躁,看不过喜欢的薄被被随手扔弃,或许是窗帘上的翻滚搅动了水波里的烟云,更或者,不愿意搭理阮若水的是是非非。
“哎呀,可找到您了,小姐被欺负的可惨了,一个很厉害的男人凶的很,小姐差点没命呢!”
女人说着,不顾上什么男女有别,顾不上身份的逾越,反正这人是好说话,总归是她是小姐的人,亲自选的,少爷也是不能怎么样的。
别墅的地毯是去年新换的,这城市气候宜人,每每久居的城市遇到了雨季,或者大风的天气,家里的妈妈带着老人总是住上几天,尝尝乡土的佳肴,看看远山远水。
脚步匆忙却也没多大的动静,女人絮絮叨叨的说着男人的恶行,说着自家的小姐的委屈,方俊泽神思恍惚,想着,那天要是能得到一天的清闲,真是阮若水发慈悲了。
“我找方少爷,请您让让。”
方俊泽才下了楼梯,忽然听到了男人的声音,淡淡的透着些不耐烦,再多余的情绪,方俊泽就捕捉不到了。
转了楼梯,绕过了屏风,后庭里豁然开朗了许多,一身真丝睡裙的阮若水小手叉在腰上,背对着庭室的样子,短短的裙子下面一双光洁白皙的腿。
真丝裙薄稀,又是正对着阳光进来的地方,薄薄的衣衫里蜿蜒的身躯,细细的曲线沿着手掌下去的位子,更是凸显了翘的地方。
方俊泽皱眉,眼底闪过一些不快,说过很多次了,家里不能只有睡衣走动,若是无奈也是应该加上一件外套,这个样子对着客人,教养何在?
“若水,有客人?”方俊泽问道。
说话间,方俊泽已经走到了玄关的位置,根雕的佛头正好隐匿了玄关的入口,视线渐渐的清晰,方俊泽这才看清了来人,是风行。
“方少爷,大少吩咐,这是给您的东西。”
风行开口,眸子依旧低垂,眼观鼻,口掩心,不看不该看的东西。
“你回房间去,我有事要跟他说。”方俊泽对着阮若水开口,对于阮若水的满脸的不满装作没看见。
阮若水气愤,正要开口,忽然瞥见了方俊泽脸上的严肃以及已经冷了一分的眼底,恶狠狠的白了风行一眼,不甘的转身离去。
“进来坐。”方俊泽开口说道。
稍稍的抬了手,一个邀请的姿势,方俊泽最近被搞的糊涂了,见到了风行才想起,前几天是去找了顾长钦的。
找顾长钦是为了博一条后路,阮若水是不是他妹妹虽然没能确定,但是该做的准备还是要做的。
顾长钦不是信口开河的人,既然说了车祸的事就不会是随口说说,阮若水不是他方家的人,那就无所谓了,但是如果真的是,方家对上顾家,也不会占上半分便宜。
顾长钦应了方俊泽的要求,既然说阮若水是车祸的凶手,那就该拿出些证据,要能让人的信服的东西。
约定了是今日送,方俊泽一时忘了,但是顾长钦却守时。
“这是您要的东西,是原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