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事情已经结束了,又何必再提?顾长钦想怎么处置阮若水,都跟他没有关系了。
妹妹还是要找的,那是失散了多年的亲情,错了一次,并不代表不重要,反而,以后该更细致一点。
方俊泽似乎累极,起身去了洗手间。
握许久的手已经泛起了黑紫,玄关前的顾长钦立着,方俊泽没有心情再去关心,他要想的事还有很多,接下来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拿了毛巾,浸透了凉水,手上拧干了搭在了脸上,凉丝丝的空气混着毛巾清洗剂的味道钻进心里,那是舒展开来的思绪。
终于,事情有个结果了。
方俊泽回到客厅的时候顾长钦还在,安慰的话到了嘴边,终究是忍了忍,咽了下去。
恍惚间,方俊泽看着顾长钦的身影,墨色的发丝垂在眼角,黑色的瞳孔里空洞而荒芜,从未有过的寂寥、失落。
方俊泽收回视线,无奈的转身。
满室的沉闷,方俊泽心里越发的难受起来,起身,推开了窗户,想要消散一些,窗户才开,风就吹了进来。
不似微风的清新,玻璃外温柔的风一时如逃脱了枷锁,急急的出了进来,带起了一阵窗帘的摆动。
什么东西沙沙作响,被风带到了方俊泽的脚边。
方俊泽呆愣了几秒,忽然脚边的白纸上,数据,上次的数据是正确的,那么就说明,上次那个人是他妹妹。
眸子微微的闪过一抹光彩,顷刻,转身离去。
黑色的风衣被风带起衣角,微微的飘动着,笔直的长腿如屹立的雕塑,带着完美的身躯翩然而立。
顾长钦第二次感到无力,没有想象中的痛快,没有任何的感觉。
那次的无力还在身体里**,趁着他的酩酊偷偷的从身体里跑出来,肆虐的折磨着他,每个深夜皆是如此,任他愤恨,任他凭着毅力压制,却躲不过午夜梦回。
手掌麻木,全身的力气就如深夜里的噩梦惊醒之后,全都被抽干。
顾长钦看着匆匆的方俊泽,眼底一片淡然。
崎岖的山路上颠簸的厉害,风行依旧稳稳的坐着,手上的绳子紧紧挽在腕上,阮若水的任何一个动作都被风行禁锢,保证不会让她有任何机会逃脱。
西伯利亚远得很,荒芜人烟野兽丛生,顾长钦不杀她,任由她自生自灭。
远远的就是机场,这是近路,风行淡淡的看着窗外,连绵的公路远远就如盘在山脊的长龙,远远的,却又觉得就在眼前。
忽然,手机响动,名字是有些陌生的,按下了接听键,微微的点了又,应声。
断了电话,对着司机开口,转了方向,回到起始地。
方俊泽立在风里,公路上的车呼啸而过,凌厉的风夹着沙土仿佛砂纸股蹭过皮肤,带起一阵的刺痛。
“方少爷。”
风行挽着手里的绳子,用力的带上了手里人,对着方俊泽淡淡的开口。
回来的路上请示了顾长钦,得到了许可,剩下的事,风行不再关心。
“血是哪里来的?”方俊泽开口,声音有些微微的发抖。
一阵风,无意间带到脚边的纸张上,明明是第一次完全不一样的数据,那些曲线,那些指标,都是不一样的。
上一次,那些数值跟方俊泽,几乎一样。
那次是为了一个猜想,方俊泽殷切的一个猜想。
那时候那个人还在,总是淡淡的眉眼弯弯,总是耐心的给着别人安慰的一个人,明明瘦弱的肩膀总是想要固执的扛起些什么,不免的让人又是喜欢,又是心疼。
阮若水大笑,脸上一惊煞白,黑乎乎的眼角曾经也是精致的样子,现在一片狼藉,嘴角不知什么时候破了口子,有些鲜红的血痂。
大笑之下的阮若水无比的狰狞。
似乎是极其可笑的事情,阮若水笑的歇斯底里,知道喉咙沙哑到已经不能出声,抖动着身子缓缓的抬起了头。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么?”
沙哑干涩的喉咙说话已经变了腔调,阮若水依旧强硬。
“她在哪里?”方俊泽开口,异常的冷漠。
“呵。”
阮若水垂目,满脸的嘲笑。
她当然知道,顾长钦不会轻易的放过她,甚至不用想也知道,她将要去的地方一定是阴暗的不见天日的地方,任人欺凌,甚至被关一辈子。
但是,她弄丢的是方俊泽至亲的人,方俊泽更不会放过他。
想到这里,阮若水狠了心,既然不让我好过,你永远也别想知道妹妹在哪里。
“说出来,我留你一命。”
这是方俊泽最后的耐心。
刺眼的光照在方俊泽的脸上,如玉的沉稳内敛,眸子隐匿在黑色的碎发下,只有深深的阴影,完美的轮廓上,看不出的情绪。
“做梦。”
阮若水猛然挣扎起身,凑近了方俊泽的脸,恶狠狠的开口。
“啊!”
下一秒,撕心裂肺的惨叫从阮若水的喉咙里发出。
已经无数道血痕的腿上不再笔直,一只黑色的军靴还踩在膝盖上,膝盖以下的小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外翻着,脚腕连着皮肤垂在小腿上。
“她已经死了,这辈子你都别想见到她!”
阮若水惨叫着依旧狠厉的说着,眼底的猖狂满是挑衅一般的看着方俊泽。
身上的衣服已经衣不遮体,额头上的发丝被冷汗打湿透彻,脸上的脂粉全然变成了苍白色的死灰一般。
“哈哈,你们一辈子都见不到她了,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