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进带人过去后,殷天赐的手下还留在庄园里看场子,但是殷天赐已经走了。
这些手下粗暴的把柴皇城的尸体扔在门外,连个草席都不给柴皇城遮盖一下。
妇孺们哭天喊地,一个个跪在地上大叫冤枉。
周围的百姓凑上去纷纷看热闹,对于柴皇城出事,他们并没有多少感情。
柴家身为这里的土豪劣绅,财大势大。
平时虽然待江湖草莽极为有礼,但是对这些普通百姓自然是高高在上的态度。
在土地兼并的问题上,柴家做的与那些大户人家没有什么区别。
这个年代,土地是有钱人唯一的投资渠道。
有钱了,除了买地,不断扩大田亩面积,根本没有其他的法子保值。
柴皇城一死,看热闹的多,有的被柴家欺负过的佃户估计都想放炮仗庆祝了。
柴进过来后,上去跪倒在叔父前面,双拳紧握,眼睛通红的低吼,“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了!”
他冲着背后带来的草莽汉子抱拳一喝,“殷天赐光天化日,打死我叔父,我柴进与他势不两立。还请诸位助我柴进一臂之力,一起冲进去夺回这宅子。”
这些草莽汉子和家丁,加起来有百十号人。
他们的手里拿着各种家伙什儿,纷纷抬手一声高呼,“报仇!”
“报仇!”
“报仇!”
“……”
柴进抬手祭出了一把长枪,带头往柴皇城的园子里冲过去。
这时候,背后突然有铜锣敲响。
一行官府衙役,还有城防营的精锐士兵过来,身上背着刀兵,手里端着重弓,很快把院子的周围和门口围的是严严实实。
带头的将领在院子门口布下了上百号人,全都提牛角重弓对准了柴进一行人。
这将领显然认识柴进,与他抱拳轻喝道,“知府有令,让我等接管柴皇城的庄园,任何人都不得入内。柴老兄,莫要让我为难。”
柴进提长枪一喝,“李通,你也是我多年好友,怎得助纣为虐,与我为难?我叔父好端端的人,被那殷天赐活活打死,我现在拿回他的园子都不行?”
这李通抱拳叹气道,“柴兄弟,听我一句话。县官不如现管,眼下知府坐堂,你柴家即便是皇族贵胄,那也不是他的对手。此事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若不计较,你还能得一分安宁啊!”
柴进喝骂,“这口恶气,我哪里能咽得下!”
他与背后的汉子招手一喊,“谁敢与我柴进冲进去,我柴进赏金千两。”
众汉子一下激动的大叫,刚有了点声势,李通在前面便嘶声一喝,“谁敢乱来,格杀勿论!”
这些汉子平时跟流氓打打也就行了,哪里敢跟真正的官军作对。
他们的声势一下暗淡下来,甚至有人都劝起了柴进道,“大官人,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不如先回去,把二爷好生安葬,与他们再从长计较。”
柴进执拗道,“我叔父就是死,也要死在自己家里,怎能在这里曝尸荒野?”
他的眼睛扫过背后,在重赏之下,依旧没人敢出头。
这时候,只有一个汉子从后面走了上来,与柴进直喝,“大官人,俺跟你冲!”
他手里拎着一个石锁,估摸着有百斤重量,石锁上面绑着一条铁索,上面有圆环扣在了手上。
柴进意外道,“不知道英雄尊姓大名?”
这人朗声道,“在下石勇,大名府人士,在家里犯了些事情,幸得大官人收留。今日,我石勇与大官人并肩战斗,同生共死。”
柴进心中感动,没想到养了这么多庄客,到关键时候不顶一个。
石勇出来,还给了他一点心理安慰。
不过,他也清楚,仅凭他们两个是办不成什么事情。
他拍了拍石勇的肩膀,与后面的家丁们一声吩咐,“把二爷的尸体抬回去。”
家丁们长松了口气,只怕柴进乱来。
他们抬了柴皇城的尸体,马上从现场退走。
柴进与李通直喝,“你回去告诉殷天赐,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柴进一定会找个公道!”
他带着石勇离开,把柴皇城的家丁和妇孺也一起接了回去。
李通长松了口气,他也不想与柴进为难,但是知府有令,他哪里敢不从。
他让人先守着园子,只带了一路亲卫回了知府衙门。
殷天赐正在里面喝着酒,他姐姐在一旁作陪。
李通经人通禀进去,知府夫人急的急忙问道,“怎么样,柴进走了吗?”
李通点头道,“走了,局面都被我们控制了。”
殷天赐喝着酒不屑大笑,“姐姐,你瞧见没?我就说柴进就是条看似强大的狗而已,碰到弱者还敢咬一口,但是碰到咱们,算他倒霉,借他是个胆子他也不敢乱来。”
知府夫人教训道,“话虽如此,但是他毕竟有先帝赐下的丹书铁劵,而且更是前皇室后裔。在京城里,也算有点脸面。在江湖上,那更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咱们现在得罪了他,他肯定不会让咱们好过。”
殷天赐摆摆手道,“阿姐放心,我早已有了对策。待会我见过姐夫,好好告他一状。到时候抓了他,咱们抢先动手,让他没有反击的余地。”
知府夫人看了看李通,让他先下去。
她与殷天赐问道,“他犯了何事?你以什么理由抓他?”
殷天赐笑着道,“现在什么理由最让姐夫忌惮?”
知府夫人摇头,对这个哪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