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李宪一口开水刚喝进去,直接呛了出来。
不顾李宪挤眉弄眼,陈树林一股脑的将新北纸业发展至今的光辉历程讲了一通,听得李匹眼睛都发光了。
驴日的!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让你给这小子讲当时的苦啊!
你怎么略过忆苦环节,直接吹起牛逼来了啊老混蛋!
李宪气得不轻,“老陈!这小子不想上学了,想做生意,你给他说说做生意多难?”
“啊?”陈树林愣住了。
做生意难吗?
别人不知道,可是陈树林和张大功这一批元老是一路跟着李宪过来的。
在没遇到李宪之前,他们是真觉得做生意搞企业太难了。
可是遇到李宪之后,三观完全被刷新。只觉得李宪的买卖,做的那就跟做梦似的——美梦,要啥有啥。
天底下,就再没有像李宪做生意这么顺当的人了啊!
“陈大爷,你别听我哥的。再跟我多说说,当时酒厂那是怎么回事儿、我哥一直不跟我说。”
李匹逮着机会,攀住了陈树林的胳膊一个劲儿的问到。
张大功看着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窍的李宪,憋着笑摆了摆手。
“行了,你哥说的没错,做生意哪有那么容易?不说别的,明面上瞅着你哥风风光光的,可是背地里那是吃了多少苦呦。”
唉!
李宪一拍大腿,终于碰着个有眼力见儿,说公道话的。
“别的不说,就说你哥干工作吧。天天那是风雨无……咳、”
说到一半儿,张大功说不下去了——李宪从来就没有按时按点上班的习惯、莫名其妙的失踪招不到人更是家常便饭。要是董事长也用考勤的话,估计基本工资都不够扣的。
这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撒不出来。
掩饰住脸上的尴尬,张大功又道:“那啥,干企业多累啊,每次加班都加到后半夜,你哥……”
张大功再次说不下去了——不论是以前的新浪纸业也好,后来的新北公司也罢,新成立的集团就更别提,貌似每次加班都没有李宪什么事儿。
他赶紧再次转换话题,“做生意累呀!特别是企业家,太多事儿得亲力亲为,你哥……”
从来没有过——张大功心说。
本想给李宪打个圆场,可是老实人张大功实在想不到,李宪有啥鞠躬尽瘁让人对企业家产生“卧槽这活儿不是人干的”感悟事迹。
说来说去,把他自己倒是说没词儿了。
听着身边一群憋不住笑,噗噗噗个不停的同事,李宪的脸黑了。
最后,还是薛灵见状,端着饭碗走到了这一桌,拎着凳子坐到了李匹的身边。
“其实你哥也真不容易。也不知道他跟没跟家里说,光是拘留所你哥就蹲了两次。第一次我还没到集团,只听说那次挺险的。可是第二次全程是我处理的,情况我可都是知道的。
那个时候被人泼脏水诬赖,那可是大事儿呀!你想想,咱们生产的酸菜,吃死人了那还了得?不判个五载,也得判个三年啊。我都想这人肯定是完了,当时从哪儿看都没有翻身的可能。
你想想,当初连我都这么认为,你哥蹲在监狱里头那得多难受?做生意,特别是做大生意,这种事儿真的不是说你想避就避得了的。你还小,正是积累阅历的时候,所以做生意,真的不适合你现在的阶段。听你哥的,回去好好上学、”
李宪一拍大腿。
终于有个能说话,而且会说话的了!
接着薛灵的热乎劲儿,当即,他就苦着脸卖起惨来。
攀住心疼的看着自己的李匹,“你薛姐说的没错。老四,哥就希望你好好的,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二哥、”
见李宪脸上这回没了忽悠门子,全是情真意切,李匹倒是信了。
“我不知道你这么不容易……这么难!”
李宪低头叹了口气,“唉、这事儿我都不想说的。男人嘛,有事儿自己扛,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我就是不想让你走哥的老路啊。咱们说到底,就是小老百姓一个,走上这条商道,那就是踏进了一条钉子扑成的路。每走一个脚印,那都是一脚底板子的血呀。”
这么说着,李宪桌子下面的手,偷偷对薛灵竖起了大拇指。
好姐妹,够机灵。
我看好你。
就在李匹心疼的拍着他的肩膀,想要说自己听话,不让二哥操心,回头安心去上学的时候。
司扬兴冲冲的跑进了食堂,见到李宪等人都在,兴奋地大声喊道:“李董,刚才接到省委办公室电话,说是孙shū jì要过来咱们集团视察!点了名要你接待!
办公室主任说这可是孙shū jì头一次主动提出考察私营企业,让咱们好好准备准备。李董,你这能量太大了啊!”
嗯?
“委屈扒拉”的李宪和满心“我二真惨”的李匹同时抬起了头。
看着李匹眯起来,成了一条缝的咸鱼眼,李宪只想把司扬塞到马桶里去,用马桶刷子狠狠往里怼,然后一股水冲到下水道!
今天这是怎么了啊?
老子就想教育一下李匹这个混球而已啊!
为什么全世界都要戳穿?!
老子招谁惹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