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宪想搞国货联盟的想法不是一天两天了。
自打在山东那边儿成立泰山商会开始,就隐隐的觉得,地方企业,特别是民族企业应该有一个共同进退,一个抵抗各方面风险,一起合作开拓市场的这么一个组织和平台。
泰山商会的成功,给了他一些信心。而真正让他觉得这件事情非常有必要做的时候,就是面对来自宝洁方面用外资以及政府关系对付自己的时候。
再联想到目前外资企业并购本土品牌的已经开始,并且马上会进入到一个高峰期,在未来的几年之内,无数曾经红极一时的国货将会在外企资本加政府对吸引外资的急迫双重威胁下湮灭在历史长河之中,他才觉得自己该做点儿什么了。
前几年要是让李宪产生这样的觉悟,其实挺难的。这货说白了,就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只要自己赚到钱,怎么都好。
但是随着距离一九九七年的逐渐迫近,在面对自己是否会出生,是否会被因为一些扰乱了历史的意外,从而直接在这个世界消失的的不明确,他的想法有了一些转变。
人过留声雁过留名,自己来这个时代走了一遭,经过几年的奋斗,将李宪这边和朱静那边两个家族算是安排的明明白白。要说钱,算是真真的赚够了。
按照现在江南海北的盛传的“万元不算富,十万刚起步”的说法,不算新北集团的固定资产,就说可动用的资金和他自己的资产,折把折把凑出一两个亿不是什么问题。
着实算得上国内顶级富翁级别的人物。
只是偶尔梦醒时分,李宪还是觉得要是就按照这个程度从这个时代消失掉,或者回到自己来的那个时候的话,多多少少还差点儿东西。
思来想去,他归结了两个名词。
一个是成就感。
新北集团现在名噪一时,但是还没到能写进历史书的程度。
另一个,就是扭转历史的创举。
来这个时代走一遭,总要做点儿贡献不是?
……
用了两天的时间,李宪初步的将集团的事情处理了一下。并将亚布力那头的事情安排妥当,让秘书将行程都提前排好。
一番忙活下来,难得的熬了两个大夜。初春的温度感人外加上略微有些思虑过甚,鼻子里就趟了清水。
头也晕了,骨头也酸了,就连平日里喜欢的食堂小灶吃着也不香了。眼见着李宪整个人状态差到了极点,薛灵和张大功几个倒是心疼。
连撵带哄的,把李宪手头上剩余的一点儿事情都拦了过去,逼宫似的将李宪送回了家里边休息。
李宪的体格一向不错,加上全家人都拿他当个活宝,别说感冒发烧,就连打个喷嚏家里都当成十二级飓风处理。
这一感冒,不仅是苏娅心疼的满眼泪花,瞻前顾后的端茶喂药。就连这段日子因为家里亲人都在身边,调皮捣蛋活像个假小子似的小玲玲都消停了下来,拎了大大的热水袋,整个人超大号暖宝宝似的往李宪怀里一扎,给人肉取暖。
他这一生病吃不得油腻,家里边儿伙食更是直接转了风向。大鱼大肉顷刻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邹妮天天下伙出来七八个菜一水水的清淡小菜。
这个架势,让一向神经大条的沈静冰都谨小慎微起来,天天拿着吸尘器将屋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末了还得用醋精和来苏文杀遍毒。
全家就只剩下李道云还算自然一点儿,但是细心的李宪发现,自打自己挂了吊瓶,家里边儿的旱烟味儿没了。老爷子天天盘腿坐在沙发上吧嗒的烟袋锅里边儿,压根就没了烟叶子。
看着自己一生病,家里边儿如临大敌的模样,李宪自己倒是哭笑不得。
更哭笑不得的是,得知自己生了病,刚刚回到邦业没几天的老朱一家,直接又杀回了冰城。
不为了别的,老朱头得知李宪连着两夜低烧,把家里边珍藏了十几年的蛇胆泡酒从地里挖了出来,送过来给李宪搓身子。
家里。
躺在床上,浑身盖着大被的李宪感受着苏娅一双沾了药酒的滑嫩小手在自己的额头上搓来搓去,手过之处一片澄明清凉,无奈的笑了笑。
看着端着凳子坐在床对过的老朱,道:“朱大叔,我这就是个感冒发烧,你说你们还特地折腾一趟干个啥?”
“噫!可不能含糊!”老朱牛眼一瞪,“小病不治根,大病没有头。可别小瞧这小来小去的病症,留下病根以后可了不得!”
“咳、嗨……”李宪清了清嗓子里的清痰,苏娅便立刻递了痰盂过来。
捂着嘴将痰轻了,李宪笑着摆了摆手,“没那么严重,以前又不是没得过感冒。不至于您说的那么吓人。我这还是在冰城呢,周围就有医院有大夫,要是在林场,这点儿小感冒搁张大夫那儿也就是四五个吊瓶的事儿。”
“哪能这么想。张大夫那水平也就是糊弄糊弄山里那些个扛活的粗汉子,你这脑子转个个就是几百上千万的主意。这要是烧出个好歹……不说不吉利的,就算是晚好几天,那得多耽误多大事儿?”
老朱一如既往的杠。
不过看着自己这杠精姥爷现在马屁式杠法,李宪乐不可支。
原本历史中的老朱耿直了一辈子杠了一辈子,也穷了一辈子。
看来几百万的年薪分红,已经把老朱给腐蚀了呀!
心里笑了一会儿,他倒觉着不是什么坏事。
老朱这个人之前太杠太直,虽然一辈子没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