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天破晓,正准备带她离开的师傅却在接到竹林卫传来的一封加密信件,便整个人开始不太对劲儿。他捻碎了信,神色凝重地嘱咐她暂时待在竹屋内别乱跑,他得理完事情很快就回来,便步履一闪。
而虞子婴看着桑昆翊那急风骤雨掠身飞越竹林的青影消失,黑瞳一闪不闪,心中有一种预感,他们今天可能无法顺利离开了。
呆坐在床头,摇晃着双腿,虞子婴看了看天色暮青青,摸了摸松垮垮的肚子,这时下人小跑过来说夫人让四小姐赶紧去大厅。
虞子婴没理下人反复的催促,跑到小灶旁还是吃了七八个刚蒸的馒头,喝了一锅稀粥,才心满意足地出门,但却没想到这刚出门,就被一群跟抓壮丁一拥而上的官兵逮住了。
看到旁边同样被铐上铁索链的宇文清涟,虞子婴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大人,抓到了!”
“好了!通通带走,若有人敢阻拦者一律杀无赦!”
宇文夫人闻言,整个人如遭雷殛,一口气没喘上,软倒在了急忙上前搀扶的丫鬟怀中。
而被强硬推攘着带出府的宇文清涟暗中攥紧拳头,病容心事重重。
“子婴妹妹,你没事吧?”她撇过眼,凑近低头不语的子婴,小声问道。
虞子婴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子婴妹妹,如今郸单已破国在即,为什么郸单王会做这种事情呢?”宇文清涟淡蛾蹙眉,唇中自言自语,却是有意泄话想试探虞子婴究竟是不是真的变聪明了。
而虞子婴依旧跟愚木一样,摇了摇头。
“刚才子婴妹妹为什么不逃?”宇文清涟眸光微闪。
虞子婴这次倒是没有摇头了,而是用一种无语的眼神瞅着她:“你能逃出宇文府,还能逃得出榆汝城?”
宇文清涟一哑。
这种时候这宇文傻胖倒是又不笨了!
像这种战乱烽火时刻,与其乱跑被敌军逮住立即处死,还不如先暂时静观其变,看郸单王究竟要抓她们两个做什么。
……难道是国院阐福寺的事情暴露了?
可当她一踏出宇文王府,才发现事情根本不是她想象中那样,街道上一眼看去竟站了被抓的约二百个左右的孩童,其中包括了宁琪芸、朱允乐等熟悉的人。
二百多孩童年纪都不大,都是些八九岁上下,要说年龄最大还得属虞子婴他们这批人了。
他们被官兵一直撵赶着朝着城门口方向前进,一些大点儿的孩子是越走越心惊。这城门口不是正在打战吗?为什么要抓他们去那里?
“清涟,你说他们要抓我们去城门口做什么?”宁琪芸看到宇文清涟就跟找到主心骨一样,跑上去就抓着她,被吓得快哭了。
宇文清涟被她抓得生痛,便冷下声:“别哭了,反正都要被灭国了,再糟也不会糟得过这个!”
宁琪芸一懵,朱允乐则慌道:“郸单真的要被灭了吗?那,那我们,怎么办?”
宇文清涟一看朱允乐那没出息的模样,被缠得烦了,便嗤笑道:“总归不会让你继续当公子贵胄的!”
她一回头,便看到迈着两条小粗腿跟着队伍的虞子婴,她长得胖走得慢,所以渐渐被拖到了后面,可——她会不会太冷静了?
这是吓傻了——还是蠢呆了?
——
肃静的城门口,氛围紧张,严峻,没有人敢贸然动作,连呼吸都显得那般小心翼翼,直到郸单官兵押送着一大群哭哭啼啼的孩童出现在街头,郸单王急躁地一抹脸上的冷汗,崩跶起来激动地大喊:“来了来了!哈哈哈——”
郸单国的人都惊诧地看着疯癫大笑的郸单王。
“青衣候,你不是喜欢收集童男童女吗?那孤将这满城的童男童女都赠送予你,这些都随便你挑,随便你选,孤只求求你,求求你能放过孤吧!”
郸单王一脸癫狂地指着身后被送来的那一群孩童,哀求地望着上空不辨阴晴的青衣候。
无相错愕回头一看,那被上百名官兵押送,锁着铁锁链的确是一群年幼的孩童。
——
而圣天塔上的嫉百般无聊地一扫,看着郸单王竟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忍不住桀桀怪笑,但在不经意见看到那群哭闹孩童中那头站得跟支标杆似的肥猪妖,脸上的笑凝固了。
他才没有故意去寻找她的踪影,可就她那体态谁能忽视?!
“这郸单王脑子没被大象踩碎吧,连那头丑八怪猪妖都敢献上,他这是打算求饶还是拉仇恨?”
嫉低哑的嗓音抑住了想狂笑的冲动,但指关一用力却不经意将城墙一角捏粉碎了。
而紫铁甲卫都惊愕地看着他们嫉殿那扭曲的表情。
猪妖是谁啊?竟能惹一向从不关心丑人的嫉殿,露出这种怪异的矛盾表情?
——
城楼下方
“郸单王,你准备拿这些孩童——”无相转过身来,震惊地看着郸单王。
郸单王受不住国师眼中的失望跟谴责,他噗通一声跪地,掩面呐喊低啜:“国师,孤也是为了挽救咱们郸单的全城百姓啊,孤也没有办法了,呜呜……”
许多朝中大臣在那群被押送来的孩童中看到了自己的子女,都一脸惊愕地想要冲上去,但听到郸单王近乎崩溃的哭声,他们顿感脚步艰难,亦低下头悲痛的头颅哭着。
而宇文父子,也看到了其中的宇文清涟跟虞子婴,亦震惊莫名。
世人皆知道青衣候那贪婪的本性,他喜爱收藏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