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是第一个察觉到虞子婴神色有异的人,他佻了佻眉,眉宇飞扬:“婴妹妹,瞧见什么有趣的事情了?眼瞅着眼睛都泛绿光了,嗯?”
他凑近虞子婴侧脸,温热潮湿的呼吸喷撒至她脸颊,那奇异的痒度似羽毛轻撩,他眯起的眼眸,上扬的嘴角,棱角分明的轮廓显得极其柔和,模糊的笑容里面有着几分宠溺的味道,平和地把她完全包围。
若是平常他这般恣意暧昧地靠近,绝对会收到虞子婴冷眼两枚,但今日她却用一种执着而特别的目光一直平视窗外,对于他的勾引所作所为完全无动于衷。
怒眸目一黯,这种被忽视的感觉多少令怒感觉心底有些不畅快,他哼了哼鼻息。
而肖宝音则害羞地捂着小脸,时不时盯着两人那令人脸红心跳的互动,时不时看了一眼一脸黯然失落的司,两边衡量一番,再掂量了一下她自身的位置,最后只能无奈地收敛起那同情安慰的心思,“迟钝”地垂下脑袋,玩磨着脚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
听着马车外面聒噪吵闹,怒勾勒的嘴角多了几分冷意,他觉得或许问题就出在外面的那群人当中?
不过一群落难灾民,有什么地方值得虞子婴如此关意的呢?怒含情眉梢勾勒出淡淡疑惑。
他转眸探过头一看,透过窗棂正巧能将宇文三兄妹所在的那辆马车情况尽收眼底,那里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群,有老有小的,皆是一些穷困潦倒的灾民,一张张风尘仆仆,疲惫麻木的面容。
唯一要说稍微出彩的,则是那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她婷婷立在那一群灾民之中,虽粗布麻衣但气质尤佳不卑不亢,倒一点不像是僻壤村妇,但像是一名落魄却不甘任人轻视的贵族小姐。
但他回头一看,发现虞子婴视线所注视的并非是她,她的视线更朝下移一些——怒微怔,是那个被女子牵着的小男孩?!
那是个七八岁的瘦骨伶仃的小孩,虽然与别的小孩子一样蓬头垢发,却隐约一看却觉长得眉清目秀,特别是那双长得比常人都大的眼睛,偶尔闪动着钢刀般的寒芒。
怒盯着那个小男孩微微嘘起眼睛,眸露寻究——
“多管闲事!”宇文樱的笑靥倏地冷下来,她看着那个蒙面女人那凹凸有致,狐媚蛇腰,嘴角讥讽地勾起:“都落魄到乞讨为生了,还矫情地蒙纱遮颜,真拿自个儿当回事呢?”
接着,宇文樱的视线转向她牵着的小男孩:“连私生子都有了啊,可惜却是个有娘生无爹教的~”
小男孩闻言,瘦小的身躯一僵,蒙面女子感觉她牵的小手一紧,一双冷漠的眼神聚针成芒刺向宇文樱:“道歉!”
“道歉?”宇文樱或许在男子,当然是指有利用价值或感兴趣的男子才会展露她柔弱小白花一面的风情,可而对女人,特别是那些长得漂亮对她有威胁感的女人却秒秒钟化身为一朵有毒刺的霸王花:“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道歉?”
“既然你不愿意道歉,那这债我便自己来讨!”
蒙面女子亦是一个脾气倔傲火爆的,宇文樱恍了恍还没有反应过来,却只觉面前凉风夹带着风沙一刮,“啪啪!”两声清脆响起,她瞠大眼怔愣一瞬,便感觉从脸颊处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痛意。
“啊——”她下意识抚脸,可稍微一碰就是针刺的痛意,她哪里吃过这种苦头,当即便委屈得两行清泪便从眼眶落下。
蒙面女子身轻似燕,收势退回原地冷冷一拂袖,那高傲不容侵犯的气势令四周那些围拢的灾民都倒吸一口冷气,慌忙地退步了几步,怕被她们波及。
“即便我以乞讨为生,纵然我家无族可依靠,孑然一身带着病中弟弟行走乱世,但我行得端立得正,从不行苟且之事,从不言恶妇之词,恐怕担不起你这种‘称赞’。”
宇文樱听到她的讽刺,一双滢滢的大眼闪过一道阴翳,她没想到这个女人竟懂得武功,一时心中又恨又气,但奇怪的是心中却是不惧的。
她忍着痛意,鄙夷地看着她,眼前这个女人再冷能冷得过那个怪女人?她再傲能傲得过那个怪女人?她再强能强得过那个怪女人?
啧啧啧,简直两者差太远了,被那个怪女人刺激恐吓惯了,她现在抗压能力简直直线上升,她学什么不好偏学那个叫“英”的怪女人摆谱(她一直认为肖宝音的“婴姐姐”与怒唤的“婴姐姐”,是“英”这个字。)
她记得异域某个部落曾有一句话叫披了虎皮的羚羊终究还是羚羊,那个怪女人虽然一样遭人恨,可人家那是真正的猛虎下山,而她却给她一种披了虎皮的感觉。
要言宇文樱不聪明不狡猾那是不可能的,她能从一介孤女混到如今的地位,能彻底融入宇文家不可谓不是机关算尽,所以她就算有时候因嫉恨犯了糊涂,但冷静下来的时候眼神却是极好的。
她一眼便看出那个蒙面女人不过就是一个色厉内荏的角色罢了,并不如她表现的那般刚强而决绝勇敢。
蒙面女人虽然懂得武功却孤身带着一个赢弱的弟弟隐藏在一群灾民当中,必定是有隐情,但蒙面女人却因为她的一句女人间的斗嘴而气了理智,不惜暴露真实能力只为一时义气之争。
没错,是一时的义气之争,她虽然懂武功,但也该明白双手不敌四拳的道理,她既不知道这马车内等人的身份亦不清楚他们究竟有何实力,便贸然动手,虽然是被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