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说好的刺客呢?
远远地望去,那一座深红色金瓦的宫殿就像嵌在雪地上一样,庄严,辉煌,独帜一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
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与雪温润的光芒相融相化,大殿的内柱由排列有序的多根红色巨柱支撑着,每个柱上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一条笔直的路的尽头一个巨大的广场随着玉石台阶缓缓下沉……
殿台石阶之下此刻虚虚地围拢过来一堆人,蟒衣紫袍达官贵族有打着油纸伞,雪白中一片花色斑斓点缀,但更多的是披着一身雪霜,身躯凛凛地站在风雪之中,手持铁枪抬头仰望的士兵。
凌空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随之而飞去的,还有一道黛隐身姿影绰,一头白发偎依倾泻,妙曼轻盈,风雪吹拂着挺秀着摇曳的凤凰裙。
“雪、雪妖?!阿呸,是,是皇后!”
“嘶~这模样……她、她究竟在做什么,手里好像拽着什么东西……”
“好像是黑色的,嗳,好像瞧着有点像是头发吧?”
“喂,刘大人,你瞧,是个人,皇、呃,她手里攥着的是个人!”
“难道那是刺客?!赶紧找个御林军来问问究竟怎么回事!”
“陛下呢,陛下没事吧?”
“陛下好像在上面,带着人马,赶紧上前去看看怎么回事!”
底下再度人仰马翻,推推嚷嚷地一堆人从广场争先恐后登上朝合殿sān_jí百步台阶。
“冷静下来!”
贪婪景帝明显感觉到虞子婴的精神有状态有异,他几步如鹞,鲜红如织的衣摆翻飞猎猎,跳跃至中央巨大的祭台上一根笔直的柱子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与那宫殿上的凤凰遥遥相对……
血从指尖滴滴流淌,萦绕在虞子婴周身的气息或虚或实,她阖下鹤翎般的睫毛,掩下眸色,对他的声音没作出反应,虚无澹澹长空,变化无常,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玲珑剔透,又似后水聚成淙淙潺潺的强流,冲击暗礁浅摊,翻云覆雨。
随着景帝那一声如雷闷响彻云霄的声音落下后,周围喧闹的声音一刹那寂静了下来。
傲慢与嫉妒也察觉出什么,一左一右跃上琉璃瓦的重檐屋顶,积雪簌簌顺着屋檐悄然滑落,在地面晕开一圈酥雪。
“喂,你怎么了?”嫉少年想靠近她,却被她周身强烈排斥与抗拒的寒意滞停,一只手僵硬地举在半空,脸色极度难看尴尬地黑下来,但眼底却闪烁着担忧之色。
“喂,猪妖,虞子婴……女人,你……”狂乱细碎的黑发拂动在他那一张精致白瘆瘆的瓜子脸上,他顿了一下,喉间一睹,冷冰的空气呵气成雾,他脸色严肃巍沉着问道:“你怎么了?”
傲慢看着那个孤立出一片冰雪国度的女人,蹙紧眉头,心底也是乱遭遭一片,却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掉转过头,眼神冰冷地射向婪:“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的头发怎么会变成这样?”
之前没太过执着于这个问题,是由于四面环狼的情形不允许,而如今旧事重提,这并不是意味着此刻问这个问题合适,而是因为他怀疑她的变化是跟那一头白色头发有关。
景帝显然也想到这一点,他身躯如黑色乔树挺拔,冷魅面容,目光如矩,鞭笞风雪寒厉地顺势找到惰:“我想,你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吧?”
冰冷而锐利的铁灰色双眸,无声地逼视着。
虞子婴曾说过在地下皇陵内是跟他在一起,那么她发生的事情他就该比所有人知道得更多一些才对。
怒尝试着叫唤虞子婴几声,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烦躁地一脚踢飞脚旁僵硬的刺客尸体,听到这几人的对话,黑发一甩,转过头,亦面色迫紧,犀利无比地盯着他。
他相信婪既然问到惰,这表示这件事情定与他有关系。
惰无视那些投注在他身上的视线,一展臂,如阳光下震翅的白色蝴蝶,虚幻,不真实,墨发如染,骨瓷雪肤的脸上融融有一层晕光,蝶翼潋滟扑闪,美得惊人。
黑蛟收到命令长身如鞭从雪地里射飞上祭台,它漆黑泛着金属光泽的身躯庞大而粗长,之前与猀华匿于阶梯夹角阴影处不察觉,这一出现顿时令不少人看到都倒吸一口冷气,尖叫连连后退,身如秋风枯叶颤动。
惰嘴唇边轻懒溢着雪花般冰冷的讽笑,他无视重力规则十分轻巧地飘落于黑蛟昂立的头顶,此时的高度基本上与站在石柱上的贪婪、嫉妒等相同,他视线放远,轻柔如羽地落在重檐琉璃瓦顶上的虞子婴。
接着沿着她纤削肩骨滑下……
“你们或许该将视线着重放在她手里抓的那一个刺客身上,她从来不做这种多余的事情。”
是啊,虞子婴的性格很果断杀伐,一般该杀便杀,该放就放,为何这次要特地耗费精神如此地去折磨一个人呢?
贪婪等人沉吟片刻后,皆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原因。
除非……这个人彻底地惹怒了她,激起她心底的施虐残暴。
“所以先要了解清楚刺客身份,才能够明白她暴怒的原因。”惰再施施然地补了一句。
……
虞子婴对他们的问话感到莫名,她并不知道在五病友心中,她此刻“病”得很厉害,被她誉为精神病的一众竟来
担忧她得了精神病,这或许已经是一件令人感到绝望的事情了。
从“清娥”,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