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惰嘴里虽说着狠话,但偏生能够用一种令人毫无防备的慵懒神色说出,他其实可以说是一个天生的演员,他不想透露的东西,便会被伪装在一张任何人都看不清的百变面具之下。
虞子婴听到他这一番明褒暗贬,处处透着针对恶意的话,表情微微一僵。
她其实知道惰想偏了,其实这也很正常,毕竟虞子婴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这种“软话”,突然挑这种时刻,而他又是在这种阴暗心情之下说出,难勉会给他造成一种错觉。
惰从来都不是一个什么纯善之人,他的想法多是偏激而黑暗的,这样的人怎么会轻易相信别人给予的真心。
当然,虞子婴刚才的话其实也并非由心而发,他将之称为甜言蜜语也没有错,毕竟这些话是她拿来安抚他所用,但是她却是真心实意想令自己改变,与他相处时,她尽力让自己忘掉“任务”,所以她才改了性子说了那么一句“甜言密语”,这一点,她倒是用了心。
可惜,她的“用心”,到了别人耳里就变成了,“别有用心”。
眼下彼此的想法被误会了,而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解释清楚时,这话也就没有接下去的必要了。
于是,虞子婴便自觉缄默,并没有再开口。
而正因为她的缄默,她并没有发现前面的惰眸色更阴沉似水了。
虞子婴瞧还剩下两匹马,便让猀华跟巴娜一人一匹分了,而小黑继续叼着娌奴走水路,异域骑兵随便一匹则带上那一对受伤的兄妹,开始朝陆路出发。
——
这一路上,虞子婴是一言不吭,但惰却一改之前懒蛇般一上马背便假寐入眠的状态,开始花样百出。
一会儿是喊累了要下马休息,一会儿是喊饿了要猀华等人起火煮食,一会儿是人有三急需要停歇,一会儿是文艺大发需要停靠在一处见鬼的山坡上看风景……
由于赶路的一群人中除了巴娜跟穆英兄妹外,剩下的全都是惰带来的人,所以他的要求无一不被优先满足,一一应允了。
他就像是一个被家族骄惯的矜贵公子,那一身被惯出来的作列毛病折腾得令人肝火上亢。
虞子婴森森地觉得,他们再不好好地谈一谈,按照眼前这情形再继续走下来,恐怕迎接他们的只剩下两条路可走,一是彻底闹掰翻目成仇,二是……两人的关系再次一切回到革命前,相敬如冰。
无论哪一条路,都是虞子婴不乐意预见的。
在又一次被眉梢间流转着一股轻懒冷意的惰要求着休息的时候,虞子婴面无表情地停下了队伍,她心中有了决定,便对跟在身后的猀华、巴娜他们道:“原地休歇半个时辰,到时候在此汇合。”
不等猀华等人反应,话音一落,虞子婴便直接骑着黑马带着惰一块儿单独地脱离了队伍。
她一路骑马朝着断崖坡上跑去,从崖底刮上来的风冰冷刺骨,吹过脸颊,只觉得生疼生疼,不一会儿,惰跟虞子婴身上的热气几乎全部都一泻而光了,她使劲地鞭打着马身,得得得得得得得——马踢声似要踏碎大地一样迅猛如飞。
由于速度过快,那寒气从领口袖口不停地灌进,无孔不入地使劲往衣服里钻,冷得人直打颤,就像赤身luǒ_tǐ地掉进冰窟里。-- by:da50s2x|48941|1111273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