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他已收敛起了挂在脸上的虚假笑意,他无声无色地凝视着虞子婴。
……她总是知道,该怎么样做来刺痛他。
或许是感受到的视线,虞子婴亦偏过头,看着他。
在她的视线,像想要媚主的妖孽一般,抿起嘴角……笑了。同时,他在心底苍凉地发现,他又开始浅薄而习惯性地掩饰自己了。
其实,他知道虞子婴一直很明白,她知道他了解很多关于腾蛇族的事情,其中包括她的与圣主的。
但是,她从来都没有主动地询问过他,威**利诱,无论哪一种,她都不曾对他实施过,哪怕现在来到腾蛇祭坛,她希望他能够对她坦白相对,亦只会以强势交易的方式,公平而价算。
她从不愿意示弱于人前,哪怕是尝试呢。
像这种好强到已经不输男人的性子,还真是让人好奇她究竟是从哪里培养出来的。
据他所知,十三岁之前的虞子婴,是一个极其懦弱又胆心怕事之人,她很小的时候是靠着腾蛇翊亲王的救护,大些时候则是由宇文一家庇护,要说这十三年间,她唯一做过最勇敢最大胆的事情,据他所知,便是她被宇文清涟陷害扔进虞城,后来遭到贪婪、惰跟怒三人追杀时,那如一只惊弓之鸟逃命的时候。
而在死而复生之后,她十三岁的人生轨迹跟以往性格、行为便彻底颠覆了前面给人的印象。
她变了,而正是因为她的变化,七宗罪亦一并全部改变了。
心底谓叹一声,像疲惫至极地垂下眼,不愿意再看她了,她总是让他疲于奔命,像被掏空了一样,做着一些脱离计划的事情,想着一些无聊的事情。
比如……现在。
伸出一根手指轻揩过冰冷水润的嘴唇,像红酒一样香醇美妙的嗓音,带着醉意飘散开来。
“圣主应该有听过吧,腾蛇祖先曾为了征战称霸,杀生无数,他临死之前,他只信了祭师的祷告,担心自己孽障报应会降临在其子孙后代身上,便遍觅了一个风水宝地,又搜寻了天下奇物,于祭坛之上炼祭了封魔阵法,目的是以煞封邪。”
这是打算负负得正?虞子婴若有所悟。
圣主闻言,意外地看了一眼。
他没想过,他会愿意透露关于腾蛇秘藏的信息给他,因为他知道,只要他一直拿捏着这个秘密,便可以折磨他。
对他的反复无常,并没有让圣主感到松一口气,反而令他觉得他会有更恐怖、更残忍在手段在后面等着他。
圣主扶了扶脸上的面具,神色漠然空洞:“而这恶魔之爪则代表着煞气,相应的一般邪秽之物都会惧怕……”
说到这里,众人大抵都能够领悟“恶魔之爪”在此代表的意义了。
惰原地走动几步,侧容似皑皑霜雪般皎洁清冷,双眸又似黑夜流水般沉静动人,他道:“若以这个思路而行的话,那下一个开启秘藏的钥匙就是一件——阴煞之物。”
阴煞之物?
一般而言,在众人眼中的阴煞之物,有哪一些?
坟墓,尸体,遗物、埋在地底的死物,骸骨,浸血的刀刃……太多太多了。
虞子婴想了想,偏首问了一句:“比如呢?”
惰转过身去,宽大衣袍拂动似云起涟漪,风吹雪雾弥漫朦胧,他伸手指向腾蛇雕相,道:“你们看这一座腾蛇雕塑,有没有觉得它身上少了一样什么?”
众人不由自主地被惰蛊惑,纷纷扬起头看去。
九圣使们一直插不上话,只因他们智商跟不上别人的嘴,再加上对腾蛇内部的事情并不了解,但现在倒是有一个表现展露的机会了,他们摩拳擦掌,便开始天马行空地猜测起来。
“莫不是少了一双腿?”因为是蛇尾,自然没有腿。
“嗯,还少了一条裤子。”没有腿,又哪里来的裤子?
“他好像从来都没有穿衣服吧,上身只穿了一件薄鳞铠。”
“难道……是少了那个每一个男人应该有的东西……”他们之中,有人眼神猥琐地盯着腾蛇雕塑脐下三寸的位置,嘘眯起眼睛。
九圣使闻言一阵嬉闹的哗声大作,相互击掌撞肘,这时,听不下去的圣主一个无情冷然的眼神扫去,他们动作一僵,一个两个便如打霜的茄子焉了下去。
嫉妒环抱双臂,桀骜地斜仰视线盯着那一尊威风霸气的腾蛇雕像,突然腾空一跃而起,蹲站在腾蛇雕像的手臂弯处,一番察视下来,突然冷声傲然道:“是兵器,身穿鳞铠,手肘与手腕处配戴着护具,既然是腾蛇一族的战神雕塑,那身为战神为何是一副空手赤拳的模样呢?”
经嫉妒这么一提点,众人顿时茅塞顿开,恍然大悟了。
嫉妒跳跃而下,衣袂翻飞,发丝如海藻般浮空而轻然落,他绿眼微眯,硬抑住嘴角上扬的弧度,一脸傲骄地哼嗤一声。
虞子婴没看他,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被忽视的嫉妒,一个闪身立到她的面前,抱着双臂,扬起下巴,像骄傲的天鹅一样重重地哼一声。
虞子婴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明所以,却也重复了一遍:“的确是兵器。”
“……”干嘛一脸我已经重新鉴定了一遍,可以给予肯定的语气,嫉妒气结,朝她翻了一个白眼。
“所以,这一件阴煞之物,极有可能就是战神所使用的武器?”圣主匆匆看了一眼虞子婴,又谨慎小心地收回眼神,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