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者,人之生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聚气而强运……虞子婴一怔,在心底不断地默念着这几个字,总觉意有所动。
他的这些事情她的确一早便有所察觉,只是没有想到,原来这个神秘的无量道人会是她腾蛇族人,并且他所做的这一切,便是为了她。
“他算出七个最契合你命数之人,之后,腾蛇皇便利用一切外在的人力物力,将这七人寻找到之后,无量道人便以玄束约制着他们,玄束制探着七罪,便是为了在你的半魂半魄回归本体之前,不让七罪脱离腾蛇的控制。”
**将虞子婴身体的寒意趋散完后,便松开了手,嘴角微翘了两下。
“到底,我与其它六人,都只是腾蛇皇与无量道人为了你而挑拣出来增强你气数,令你迎运而生、聚气强运的存在。”
“……既然是为增加我气数,为何又变成了婚约者?”虞子婴脸严肃,一本正经地问道。
**顿了一下,亦一脸深沉地回道:“你不觉得最好的圈养方式,便是让他们成为你一个人的吗?”
虞子婴嘴角一抽:“……”婚约者是鸡鸭鹅吗?养肥了便宰来吃了,省得浪费了?
“那我的……是又是怎么一回事?”圣主仍旧匍匐在地上,视线茫然空洞地望着上空,他早已不笑了,但先前因太用力伤了嗓子,所以声音已沙哑得不像话。
**瞥向他,先前对虞子婴的柔情蜜意瞬间变成一种尖酸刻薄,他阴阳怪气地冷笑一声,挑了挑指甲:“你?呵,腾蛇皇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他岂能不疼你,所以,即便违背了一些原则,他最终还是决定……给你一次机会,这是属于一个父亲的私心。”
圣主一听,只觉一阵难以抵挡的悲痛揉断了他的心肠,眼眶迅速泛红,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
“我不知道……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指甲掐入手心的肉内,低鸣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像被划破了喉咙,声音破碎而自嘲着。
虞子婴听到这一声揉碎了心肠的悲鸣,目光僵固在原地,因过于绷紧面容,而显得有几分冷酷,她没有去理会或关心圣主,甚至没有去看他一眼。
她想,她当然不会心软,但若亲眼看到那一张跟自己相似的面容露出那种绝望而茫然痛苦扭曲的神色,这会让她……喉咙里像卡着一根鱼骨头,哽住了似的。
“那婚约一事,你们七人都知道?”虞子婴微微阖上一半的眼睛,声音因过于自制而显得冷硬,撒下一片浓郁阴影。
“当然……不。”**转向虞子婴,语气就跟山路十八弯似的,高高挑起又迅速咬断,他色媚妖骨,随意耸耸肩,声调优美,娓娓动听:“除了我之外,其它六人都不知道有这件事情,毕竟十七年前,我们之中最大的才九岁,最的才不过一、两岁,且当初无量道人为了掩饰腾蛇族的意图,是扮作一名神秘人身份动的手,甚至玄束一事,都甚少人知道。为了让这七人最终都如他所预料一般聚集到你身边,他又在暗中设置了不少诱饵,促使我们七罪对腾蛇一族的事情异常关注,这样,自然而然,最终所有人便会与你有所交集。”
这世上的事情从来没有偶然,只有必然,他们七人与虞子婴的相遇,便是一场经过计算必然达成的结果。
虞子婴沉默了一会儿,抬眸看着**:“既然这个无量道人能够算到这么多的事情,他为什么会眼睁睁地看着腾蛇族被灭?”
**醺微双睫,用指尖在虚空之中画了一条波浪线:“他自然知道腾蛇一族有这一劫,只是意不可违,他为了逆转你的事情已经将剩下的全部寿元耗尽了,为腾蛇一族保下至关重要的一脉,至于腾蛇灭族一事,他自认还没有强大到能擅改成千上万人的命运变故,他仅能做的,只是稍微改变一下既定轨道的痕迹。”
耗尽了寿元,这般来他竟是为了她而亡?虞子婴一怔,想问又觉得问来已不起多大意义了,继而,她又想起别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即便是无相,他对他师尊的种种安排亦是一字半解,甚至对于无量道人真正去世的原因都并不清楚,偏生**却像亲眼看到当年发生的一切,言辞笃定而条理过程清晰。
“哦,自然是因为这些事情,都被一一记载在腾蛇祠典之中,而恰好,我便是新一任的腾蛇大祭司,能够自由地翻阅。”**指尖青葱地收回拢袖之中,穿着一身庄严而华美的祭祀袍装,面戴将他面部线条勾勒得美伦美奂的黄金燕尾蝶,雾里看花,最是美幻,他微微一笑,平增几分正经之颜色。
虞子婴扯动嘴角:“你真是腾蛇族人?”虽然先前从他跟圣主之间的对话能够断一二,但虞子婴仍旧心底存疑。
“嗯哼。”**颔首伸臂,垂落映光涟漪着水波的阔袖,振翼若飞。
——仿佛在无声地问,我身上哪一点不像吗?
虞子婴也不兜圈子了,直接将心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