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入神凝魂,周身静境更加明显,表现得清清静静,心如止水的样子。
最后一个阶段叫做“炼神还虚”,是属于玄气运行的高级阶段,暂时虞子婴尚无法突破,她唯有将玄气练通小周天、大周天,经过炼精化气、炼气化神二个阶段,将身体机体功能呈现后天返先天的变化,原则上是以功为法,以静为务,以守为成。
当虞氏玄术炼至“炼神还虚”之境后,方才进入玄术第一层,达到长生久视,返朴归真之象,现今虞子婴并不着急突破,而是利用第二境界来炼化身体的阳元,蓄成阳精之气。
——
斜阳西落,不知不觉已薄霞入暮,虞子婴门边传来“咚咚”的敲叩声:“师叔,您还在睡吗?”
郑宇森压低了嗓音凑近门缝间,边敲边犹豫地喊着。
“嘶~嘶~”蜷缩在门槛边的小青蛇倏地睁开蛇瞳,它严遵着虞子婴命令——“守着”,眼瞧竟有人不长眼地胆敢前来骚扰,碧透蛇身沙沙扭动,“啪”地一下拍响地面,蛇身便咻咻腾跳而起,张开蛇口,正准备刺戳破窗纸,攻击门外之人。
然而身子却顿在半途,凉风一拂,已被一只突兀出现的细白嫩手一把拽下,搁至脖间,接着房门便“咯吱”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虞子婴淡漠着一张水晶包子脸,身形娇小,微睨斜上视线,看着门边急皱起一张俊脸,姿势猝不及防,仍保持着正预备继续敲门的郑宇森。
“师叔,你终于出来了啊,我知道我可能打扰你了,可是您这一睡便睡了一天,我有些担心你是不是——”郑宇森看到虞子婴出来,双眸一亮,声音便不自觉提高几度。
“我没事。”
虞子婴淡淡打断了他,转身朝内走去。
“哦,那就好……啊?!师叔你的声音,你的声音……”郑宇森讷讷点头,也跟着她屁股后头走了几步,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师叔的声音恢复正常了,不再磕磕巴巴的,然而他的一脸惊喜表情却虞子婴那明显不耐,蹙眉随时要将他打包踢出房外的表情之下,变成一脸讪讪然:“呃——我是说,那个,师叔您的声音真好听。”
“师傅他什么时候会来婴落城来?”
虞子婴走到窗边推开窗棂,瞧着窗外天色渐晚,不远处那一排排黄色的屋顶因为落日最后一丝余光而变得金灿灿的了,折射出的光汇聚在一起,给空气洒上了一层特殊的光。
虞子婴微微眯起了眼睫,那黑瞳仿佛因为璀璨的阳光而渡成一层琥珀色泽。
郑宇森盯着虞子婴侧面,视线恍惚一瞬,但一听师叔提起冲虚门派中事,他当即神色一紧,踏前一步道:“其实,我这正有一件紧张的事情正需要向师叔您禀报,掌门与师傅他们此刻不知道因何故被困于翡翠之城,恐怕暂时来不了婴落城了。”
“具体原因?”虞子婴回眸,眼波一闪,一扬臂只闻“呯”地一声,敞开的房门被应声闭上。
郑宇森转过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走到虞子婴身侧,压低声音道:“师叔,具体的事情我也并不清楚,昨日我正准备将您的事情紧急飞鸽传书给掌门他们,却先一步收到师傅他们的来信,上面只是大抵提了一下,说翡翠之城惹上了一件大事,整个城池都被严密封锁起来,他们与城中之人都暂时被困于翡翠城,无法离开。”
“信呢?”
“嗱,在这里。”
虞子婴接过卷起的一小纸张,捻开一目扫去,便望于冷阳西落,远方雪覆群山,银装素裹,星子点点闪烁,相交映辉。
“你收拾一下行李,昨日我们便离开婴落城。”
郑宇森被虞子婴的话惊了一愣:“师叔,您,您是打算去翡翠城?”
“他们可能赶不来了,我们等也是白等。”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虞子婴淡扫眉骨轻佻,将手中寸长的信纸一挥,勾指一弹,一股玄气疾射,噗地一声,纸张四分五裂,片片纸榍飘飘洒洒落地。
“自己看吧。”
郑宇森先是一惊,闻言却敛眉,经虞子婴下巴一抬示意,便撩起衫摆蹲在地面,俯首看着地面那落地十几片纸榍,一片片白花花之中唯有四片是翻转了过来,他狐疑定睛一瞧,但见这四个字依次组合起来读便是:祸、至、无、归。
祸、至、无、归!郑宇森脑袋嗡地一声炸响,面如土灰。
虞子婴瞥了他那绝望的表情一眼,眼神微闪,便是拂掌一挥,那些纸榍便被一道清风一卷统统扫出了窗外,她淡:“祸虽已至,无归却末必是死之劫,毋须太笃定?”
郑宇森闻言这才茫然回过神来,他双眼如濡慕的羔羊,湿辘辘地盯着虞子婴激动道:“对!师叔说得对,无归并非是必死之劫,掌门师门的大伙儿只暂时被耽搁而已,我,师叔,我们去救回他们便是了!”
连掌门与你师傅都为难棘手的事情,你认为你去能帮得了什么忙?虞子婴看着他,心下暗道,可她并没有再次出言打击这貌似精神已濒临边缘的师侄了。
然而虞子婴却不知道,郑宇森之所以能够如此有信心,能够在得知师门遇难时,能够保持冷静镇定,全是因为有她的存在。
在经历师叔种种神迹般的事情后,他认为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倒他的师叔,这种信心估计对掌门跟他的师傅他都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