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承志一言不发,冷眼旁观诸人表现。
“住嘴!”夸赞大吼一声,“我们正和敌人打仗,谁也不能因为仓木头人被问罪就擅自离开堡垒。”
夸赞的吼叫起到作用,囔囔声渐渐稀少。摇羽哭丧着脸问:“徐头人,夸赞头人,咱们也不能这么算了吧?”
“大伙不要乱吵了,还是听听徐头人怎么说。”夸赞能做到一村头人,自不会只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之辈,视线转回徐承志。
“你应该认识,”徐承志对摇羽说,“是三酋头扣下仓木,明天带回部落,听凭拔石酋长发落。”
“这不可能!”摇羽惊呼,“仓木是他母族亲人,他怎会害仓木?”
徐承志一怔,千想万想也没想到他们两人还有这层关系。徐承志可是知道,在这原始社会,父系和母系的血缘关系同等重要,一切的社会组成,都是由这两种血缘关系来决定的。
他若有所思,看一眼还在激动不已的摇羽,继续道:“实情如此,信不信是你们的事。”
将当时情形详细述说一遍,强鹰当时所言所语更是他的重点介绍,连语气都学个七七八八。
等徐承志复述完毕,昆山村民全部安静下来。
便在此时,一人仓皇闯进堡垒,急急吼道:“五弟,五弟呢!”
徐承志看清,来人是四哥蒙鹿,看他匆忙前来定是有重要事情发生,忙迎上去问道:“四哥何事慌张?”
“三哥要和三酋头决斗,我们都劝不住。洛英酋头让我来喊你,她说只有你能拦得住他哥俩决斗。快跟我去吧!再晚就来不及阻止了。”蒙鹿心急如焚,急急将事情说完,催促徐承志快去阻止。
徐承志明白事情紧急,回头匆匆跟众人布置一番,主要是防止娄蚩前来攻击。叮嘱众人诸事听从夸赞调度,立随蒙鹿奔向连江堡垒。
离堡垒尚远,便听到堡内人声鼎沸,呼喝之声不断。连江兄弟阋墙,各持兵器战在一起。
洛英满脸焦急,手端一石臼兽血,持根兽骨蘸着兽血,围着二人战圈疾速刻划。但是,不等她画出一个完整符文,兄弟二人的脚步又将血迹踢踩个凌乱。
她只得重画,却是越忙越乱,更画不出完整一笔,索性不再做无用功,呆呆望着他两人呼喝往来,恶斗不休,时不时受棍气所激,伤身更添彩。一时悲从中来,跛坐蹙眉,泪眼婆娑,无声哭泣。
“需要我扶你起来吗?”
徐承志轻声询问洛英。他来到时,连江二人早已大战在一起,两人俱是手执粗棍,身披兽甲,来来去去只是一味蛮力对抗,并不见什么精妙招式,棍身不时毫光闪烁,激起一圈圈空气涟漪,想是他们自身血气激发祖棍所致。两人招式相同,血气相仿,一时半会是分不出胜负了。
倒是初时洛英满场绕圈刻划符文引起他的注意,尤其还是拿兽血刻刻画画,徐承志认出应是某种兽骨符纹。心里大是好奇,对洛英陡生神秘感,便忍不住的想要接近。
洛英回头看是徐承志,点头致谢:“谢谢。我坐一会。你来晚了。”
转头看着兄弟两人生死搏杀,眼泪再次止不住地涌出眼眶。
“我从出生便体弱多病,酋长父亲以为我活不长,将我丢在祖地深处不管不问,要听从先祖的安排。是强鹰哥哥连夜背我出来的,强鹰哥哥再晚一步,我想我已经进了三足鼠的肚里。”洛英没有回头,幽幽诉说,举起左手,徐承志看到洁白修长的的手指只有四根半,小拇指少了两节,“强鹰哥哥背我到祭舞那里求救,跪了三天三夜,才得到祭舞大人允许,独自回到部落。酋长父亲恼怒强鹰哥哥违背先祖意愿,责令强鹰哥哥在祖地做足三年隶役,才得以回到部落。”
洛英笑了,有点凄美。徐承志默默点头。
“祭舞大人救了我,还传我符术,我才得到酋长父亲的认可,还变成了他最宠爱的孩子。这都是强鹰哥哥的努力才得来的呀!”
“在我学了三年符术,回家给酋长父亲过寿的时候,在雁愁涧碰到了跺颜部落的五魔头戈天。戈天符术比我强,他要强抢我回他部落,是连江哥哥替我连挡十二道符术,拼死护着我。”洛英理理乌发,继续诉说,徐承志这才发现,洛英牛角洁白如玉,长仅三寸,纤细小巧,“你是连江哥哥的生死兄弟,没有发现他的左腿有点跛吗?”
徐承志观注战局,才发现连江左腿运转不灵活,每每被强鹰抓住这点猛攻。
“这是连江哥哥救我落下的。”洛英道,“他是我们所有兄弟姐妹中身体最强壮,天赋最好的一个,都是因为我他才落到今天地步!”
泪水再次浸满洛英双眸。真是水做的牛妹妹,徐承志暗叹。
“我是不是违背了先祖的意愿,才变成一个不祥的人?”
洛英泪眼回望,楚楚可怜。徐承志肯定地回答:“不!你绝不是不祥之人!恰恰相反,你还是多福之人哩。受多大的磨难,便会有多大的成就,他们应该多谢你才对。”
“你真会说话,怪不得有那么多人愿意听你的。”洛英破涕为笑,犹如百花开放,光彩照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强鹰哥哥变了,变得我都有些不敢跟他接触。但他必竟是我强鹰哥哥啊!”
洛英再次幽幽叹息,百花齐黯。
“你想不想他们现在就分开?”徐承志不忍看到洛英一直伤心,决定略施手段,分开他们。
洛英明媚大眼露出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