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临睡觉时,林彤还不敢相信,这分家的事,这么快老爷子就答应了?
不应该啊!
要这么容易,那她在这受的这几个月罪又是何必呢!
她不知道,早些前徐振华没提过分家的事。
那年代,家里面穷,只靠着生产队里挣的那点工分,一家都吃不饱饭,也幸亏那些年有了徐振华工资的补贴,他们才能生活的比其他村民好。
徐老二和徐老三当然不会傻到提出分家。
后来徐振华和家里因为某些事情生份了,可这时,徐家老老少少都尝到了甜头,一个个的拿他当财神爷,不,应该说拿他当冤大头,谁肯分家?
可如今不一样了。
徐老二自己能挣钱了,不分家就要把钱交出去,他怎么舍得?
徐老三有些不平和愤怒。不过,让他坚定分家的念头,是他听说了今年土地会包产到户。
而且,他在镇上晃悠了几天,看到罗凤枝夫妻的小生意不少挣钱,他的心也活了。
不分家,挣的钱不能归自己。
各人有了各人的小心思,分家是势在必行的事。
林彤做了早饭,去院子里喂鸡喂猪。
前几天,老太太又抓了两头小猪喂。
喂一年既可以杀了换钱,自家又可以吃肉。
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从徐家门前经过,看到林彤,嬉笑着问:“振华媳妇喂猪呢?”
林彤点点头,笑道:“张大哥出去啊!”
“是啊,去趟镇上。”男子打完招呼就走了。
不大一会,又有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经过,同样和她打招呼,“振华媳妇忙着呢?”
林彤不认识这位,但知道是一个村子的,人家同她说话,她就礼貌的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口答了一句,“出去啊?”
此时已是三月末,屋里屋外的干活不方便,屋子里门是开着的。
老太太的脸从一早就没晴过,昨天晚上,林彤听到老太太和老头哭了半宿,无非是不同意分家的事。
这个家平时别看是老太太管着,可真要碰到大事,老头不是说的算。
老太太在屋子里听到外面的动静,阴着脸出来了,“老大媳妇,以后少跟这些人搭讪,你男人不在家,你没个数啊?瞧你笑的那样,挺好看是不?那老张家大小子,打小就不是个玩意,和旁边村子里的那个寡妇不清不白的;还有刘长柱,媳妇死了以后一直没娶上,看见年轻小媳妇那腿就迈不动步,你一个年轻的小媳妇,男人又不在家,少搭理他们,别让人笑话咱老徐家门风不好。”
林彤听的瞠目结舌,什么什么啊,人家不过和她打声招呼,她也是出于礼貌回了一声,怎么老太太就扯出这么多?
“妈,你什么意思啊?合着有人跟我说话,我不能搭理人家是吧?谁跟我说话我都得板着脸是吧?妈你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呢?我笑的啥样啊?我怎么就门风不好了我?我没听说过谁家媳妇和男人说句话就门风不好了?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埋汰我还是埋汰我们老林家?要不就是埋汰振华?埋汰你自己?我可是你亲自选的媳妇。”
林彤说的很快,老太太这话是对她人格的质疑,是对她人品的污蔑,这可是原则问题,绝对不能忍!
老太太挑挑眉,刚要教训她,林彤哪能让她开口啊,“妈,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你心情再不好,也不能拿我撒气啊!你这话有多重你不知道吗?你这不是往我身上扣屎盆子吗?我怎么就不知道了,我就这么不得你的意?你不知道一个女人被人这么说有多严重的后果吗?我还是你儿媳妇吗?你是不是想逼死我再给你儿子找个媳妇啊?”
老太太张口,还没等她说出话,林彤又说了,“妈,分家的事,是老二老三提出来的。你朝我发火有什么用?他们一个不想拿钱回家,一个想单独出去过,我招谁惹谁了?我们振华月月可没少往家邮钱,你说说你这样让振华知道了,得多心凉啊!”
老太太一直没插上嘴,听着她嘟嘟嘟说了一连串的话,吼了一声,“我就说了一句,瞧瞧你这一大堆?”
林彤解释道:“可你那一句,要是传了出去能要了我的命啊!”
老太太说不过她,又不可能打她一顿,气的扭头就进了屋,“分家,快点分家,这样的儿媳妇我可伺候不起……”
林彤跟着她进去,还跟老太太掰扯呢,“妈你这样说我可担不起,我哪敢让你伺候啊?我哪方面做的不到位你说?这早饭我做了,鸡我喂了,猪也喂了,院子也扫了,这屋里屋外的我还哪没干到你告诉我?”
“再说了,是你先说我的,还说的那么重那么难听,这搁谁身上也受不了啊?妈你说是不是不?要有人这么说你,你想想你高兴吗?你这话本来就不对,是对我人品的否定,是往我身上泼脏水,这我可不能忍。妈我跟你说,这也就是你是我婆婆,要别人敢这么说我,我非得挠她满脸开花不可……”
老太太坐到炕沿上,刚要说话,徐明喜也不太高兴的止住了她:“老大媳妇啊,你妈她心情不好,一时说错了话,你别跟她计较。你看这天挺好的,你带小念去你娘家玩一天吧,小念可念叨好几天了。”
林彤一听点点头,很大度的道:“那行吧,我不跟我妈计较,我原谅她了。不过,那种话可太伤人了,妈你以后一定得板住了,这也就是我,要换个人你试试?肯定得跟你没完。”
说完假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