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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洋的爪哇岛,在一家华人旅馆的后院,复民同盟会的总理朱帝象穿着改良后的西装,握紧拳头,对一群华侨商人,慷慨激昂地演说,宣传复民同盟会的革命思想:“中国必须要有一场大革命,旧的官僚阶层已经证明了他们的**无能,他们必须交出政权,土豪劣绅是旧时代的余孽,他们应该遣散仆人,过普通市民的生活,他们必须意识到,他们的末日就要到了！中国四亿两千六百万人民中,大多数都支持革命！我们坚信,有四亿中国人民的支持,革命一定成功！我们不是为了革命而革命,我们是在为中国建立民主和宪政的基石,为自由的信念而战,言论自由,集会自由,还有选票,都应该属于每一个中国人民！就像伟大的美利坚合众国一样！”
爪哇岛位于烟波浩渺的印度洋和太平洋之间,1901年时,还是荷兰殖民地,清朝时中国人称爪哇为“噶罗巴”。爪哇的人口成长率一直很高,1815年人口就有500万,20世纪初更是增长到约1亿人,包括两三百万华侨,主要城市有雅加达、万隆、三宝垄、泗水、梭罗和日惹等。朱帝象等人从日本逃到美国旧金山后,那里的华侨知道美国的政治制度并非就是“天堂”,此时的华侨跟黑人一样,只能在白人的种植园或拧中充当劳工;他们没有出庭作证的权利,在法庭上只能被动地接受白人排华分子的诬蔑与“指控”;更为深刻的是,他们没有公民权就没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无法选择合适的官员、议员为自己争取利益,只能听凭被排华势力控制的政府接连不断地制定对华人的歧视性法律法规,肆无忌惮地践踏华人尊严、劫掠华人财产,对华人的人身财产安全都构成严重威胁,所以美国华侨根本就不相信朱帝象说的什么美式民主和自由。他们只好到南洋地区筹款,清朝末年的“下南洋”则使华人数量急剧增长,最多可能达到3000万以上,其中以爪哇岛的人口密度最大。所以朱帝象等人便带着自由、民主、宪政、信念这姓洞而美好的词汇,去忽悠南洋的华侨。
朱帝象的演说很有蛊惑性,台下很多人鼓掌,也有不少华侨的头脑还是冷静的。对朱帝象说的“中国四亿两千六百万人民中,大多数都支持革命”表示怀疑,“朱先生,中国真有这么多人支持革命吗?我听说中国现在的大总统已经开始民主改革。”
朱帝象笑了笑。大声说:“中国现在的总统,**透顶,你们知道吗?他一个人就有六个老婆,大老婆是他的丫鬟,二老婆是青楼女子出身,他的三老婆和四老婆,都是朝鲜的婢女,这样的人,怎么能领导中国呢?大总统的大姨子,富可敌国。他的大舅子、二舅子都是政府的高官。这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中国的总理盛宣怀,原来是满清的走狗,现在他的家族开办生丝厂、银行,压榨中国人民的血汗钱。中国现在很多的官员,都是满清的官老爷。这帮人搞得的权贵资本主义。而且,现在的中国,满地都是外国的资本家,他们在中国开办血汗工厂,剥削中国人。说来可笑,中国现在的海关总长。还是英国人赫德,这不是将中国卖给英国人吗?还有中国的舰队,竟然副司令里既有英国人琅威理,还有美国人马吉芬等人,我们的革命,是要建立真正的民生主义政府。赶走外国人,我将为中国的革命事业奋斗终身,打倒这些卖国贼、官僚资本家、土豪劣绅！”
朱帝象说的,听起来很像那么回事,但他只不过说了很小一部分事实。拿赫德的例子来说,他作为一个英国人服务于中国海关,任总税务司长,恪尽职守,任内创建了税收、统计、浚港、检疫等一整套严格的海关管理制度,新建沿海港口的灯塔、气象站,为中国开辟了一个稳定的、有保障的、并逐渐增长的新的税收来源,清除了海关普遍存在的**现象,赫德清楚的认识到自己中国雇员的身份,是宋骁飞用来对付外国商人的外籍雇员,宋骁飞对赫德的能力很欣赏,便继续任用。
至于琅威理和马吉芬,他们从北洋水师时期就跟着宋骁飞,也是很忠于职守,宋骁飞一向不拘一格任用洋顾问,他们除了能为中国办事,还可以维护中国和英国、美国的关系,一箭双雕。席慕嫣、席家栋和席家铭姐弟更是能力突出。
但是“乌合之众”总是非理性的,他们也不清楚朱帝象说的到底对还是不对,见朱帝象一身正气,他身边的陈美其披着辫发,穿着短衫,俨然一副市井豪杰模样,怎么看也不像坏人,南洋当地洪门的分支致公堂堂主陈天南,根本不懂什么革命理论,但他很讲义气,支持朱帝象的革命,加上朱帝象承诺用这歇侨的捐款,到国内发动起义,“将来革命成功了,你们就是中国的功臣,就都可以回到祖国去。”在场的南洋华侨大多加入了洪门致公堂,或受他们的保护,纷纷给朱帝象捐款,短短一周,筹款二十多万银元。
陶章成领导光复会,虽然已经从复明同盟会里独立出去,但是名义上还是属于复明同盟会的一部分,和黄克强、宋仁教联合陈华天等成立的华兴会一样。陶章成听说朱帝象在南洋混得不错,便也到南洋发展,他请朱帝象等人到一家酒楼吃饭,商谈革命事宜。朱帝象以为陶章成有心归附他的领导,带着陈美其等人欣然赴约。
那是一栋二层的传统中式酒楼,老板也是华侨。时值中午,太阳**辣的,酒楼吃饭的人很多,熙熙攘攘,汗味熏天。
朱帝象和陈美其几人信步上楼,到了二楼的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