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又看着徐璐,笑道:“少夫人也来了,还站着干什么?坐吧。”然后一指右手边的第一个位置。
众人再度脸色一变,虽说安国侯世子夫人品秩高,但这样的年纪,却与方大夫人这样的首辅夫人平起平坐,皇后也太抬举她了。
徐璐也不料皇后会让她坐这个位置,愣了下,正要推辞,哪知钟二夫人已暗自拧了她一把,她只好硬着头皮坐在了皇后右下首的位置。
就这样,皇后坐上首,方家三位夫人坐在皇后下边左手位置,徐璐一人则坐在皇后右手边位置。厅子里还剩有不少的空位,却无人敢坐,只能站在那,以羡慕的目光看着在座诸人。
金太太脸色微微一变,她好歹是皇后的亲姨母,皇后把左下首的位置让给了方大夫人,她认了。但右下首的位置却让给了别人,这让她无论如何都不服气了。
她可是皇后的亲姨母呢,这可是正经的长辈呢。这徐氏算什么?
但金太太也只能在心里腓诽罢了,可没胆子置疑皇后的。
“求娘娘给老身做主啊,士文虽不才,那也是堂堂一家之主。男人纳妾天经地义,可自从娶了方式,十多年了,屋子里半个通房也无。方氏如此善妒,岂是贤妇?可偏偏方氏仗着娘家家大业大,一直把我家士文压得死死的。虽说方家尊贵,可方氏到底是方家的媳妇,岂能仗着娘家强大就置三从四德不顾?就算是娘娘您贵为一国之母,宫中不也还有诸位贵人是不?”
王老夫人还是挺会说话的,一来就把皇后也捎带上了。以皇后的尊贵,偿要忍受皇帝的妃嫔,没道理方氏就可以例外。
女人再如何的贤惠,但若善妒,那就是一丑遮百惠。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宫中都有嫔妃若干,方氏这般,岂不比皇后还要威风?方氏难道比皇后还要威风不成?
想来皇后也不会容许有人比她还威风的。
于是,一屋子的人又都松了一口气。
更何况,给王士文做妾的还是皇后的表妹,难不成皇后会帮着方氏不顾自己的表妹不成?
这是其一。其二,男人纳妾本就天经地义,方氏就是说破了天,都是没理的。皇后会帮她才怪。
但方家人强横,王家胳膊拧不过大腿,所以王家人现在可是盼着皇后出面来处理这件事的。
而王老夫人哭得越发伤心了,最后演变为嚎啕大哭。
王家众人也纷纷跪下行礼,金太太也捂着脸道:“天可怜见的,我那苦命的儿,也不过是在情非得已的情况下,与士文有了肌肤之亲。因不小心被坏了名节,这才不得不委屈给士文做小。可方氏就不依不饶,成日里打骂倩儿,倩儿自小就是让我宠着长大的,如何受得气?也不过是顶撞了两回,就有人不依不饶的。今儿个,是我那外孙满月的日子,这大喜日子的,方家人却来势汹汹,可劲地作贱我,拿我当一般的姨娘母亲对待。娘娘,好歹我也是您嫡亲的姨母,这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他们连这点子面子都不给,直接扒我的脸皮,求娘娘给臣妾作主。”说着就跪了下来。
金太太原还等皇后亲自扶她起来,可等了半天,皇后却是纹丝不动,不由难堪至极,但已跪了下来,只好继续跪着,继续嚎啕。
王老夫人接着哭诉道:“这样的人,这样的霸道,仗着娘家强大,就顶撞我,这样的媳妇,气性比公主还要大,这可了得?还请娘娘替老身作主。”
皇后慢吞吞地说,“王老夫人的意思是,要本宫替你作主,休了方氏,让你抬金氏为正妻?是也不是?”
“这个,这个……但凭皇后娘娘作主。”王老夫人先是吱唔了一会,忽然灵光一闪,把问题抛给了皇后。
王老夫人想的是,反正已与方家撕破脸了,这时候只有再找个靠山才成。皇后不就是现成的靠山么?儿子娶了皇后的表妹,那就是皇亲国戚了,还怕方家使妖蛾子?
但真要她说出休方氏的话,王老夫人又说不出口,索性把主动权全交由皇后手上。皇后与金家再无交集,但血缘关系还在,就决不会坐视不管的。
皇后说:“好,那本宫就替你作这个主了。王士文忘恩负义,宠妾灭妻,显达后置糟康妻不顾,德不配位,本宫会建议吏部相关官员,重新审核其品德,若品德有污,建议革除其职。王冯氏昏庸无德,本宫会建议礼部,着其收回御赐诰命夫人衔,贬为平民。以儆效尤。”
皇后如此态度,如平地惊雷,炸得包括王家人在内的一干女眷,双眼发昏,半天回不过神来。
王老夫人更是脸色大变,不可置信地望着皇后。
徐璐则是偷偷地笑了,她曾听凌峰说过,皇后娘娘掩藏在端庄面容下,有着一颗狡猾如狐又别于常人的心心。现在看来,凌峰说得完全对。皇后娘娘不止狡猾如狐,还是不按常理出牌的那类人。
皇后又接着说:“冯氏,刚才你说什么来着,男人纳妾天经地义,对吧?”
王老夫人还没从皇后忽然翻脸中回过神来,闻言如抓着救命稻草般,拼命点头,“对,对呀,男人纳妾天经地义,这世上哪个官宦之家不纳妾的?难道老身让儿子纳妾,还是错了?”
皇后威严道:“王士文多大的官儿?嗯?我朝律令,男子四十无后方可纳妾。本宫问你一句,王士文可有后?”
王老夫人哑然,脸色已出现惊骇。
皇后继续追问:“我朝律令,三品、四品官员可置妾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