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氏见徐璐脸色淡淡的,神色颇不以为然,不由急了,“少夫人,那芸姐儿是个好的,可惜三伯却只是庶出,芸姐儿虽顶着嫡女的身份,但在顾家,却是一直不受重视。大房二房四房的几个姐儿见天的欺负芸姐儿。老太太面上虽说一碗水端水,实际上也就是面子情。那日见识了世子爷的风采,就想把芸姐儿给世子爷做妾。如今天天逼着三伯答应让芸姐儿给世子爷做妾。”
徐璐问:“那顾三同意了没?”
“三伯最疼芸姐儿了,如何肯?老太太还与三伯置气呢,说三伯目光短浅,鼠目寸光。”路氏对姚氏怨气也颇深呢。
徐璐又问:“你们家三姑娘可同意?”
路氏赶紧摇头:“芸姐儿看似性子柔和,但却不是任人拿捏的,虽说在外头名声不怎么好,却也不会给人做妾,直接就拒了老太太,把老太太气得惨了。”
“刚才你是说,你们家三姑娘在外名声不大好?”
路氏叹了口气,“这芸姐也是个可怜的,早些年曾与大理寺左少卿李家次公子订了婚约,耐何在几年前,芸姐儿去宣府看望她外祖母,回来的途中,遭遇靼鞑,几乎丧命。好容易逃了回来,名声却是坏了。李家太太闻得芸姐儿的遭遇,非但不来安慰,反而落井下石,直说李家不与毁了名节的女子成亲,就与顾家退了婚。自此,芸姐儿就无人问津了。顾家也曾给芸姐儿说了几门亲事,耐何那些人家都与李家一个样,只肯以妾待之。也有几家想以嫡妻名份聘娶的,名声却是不大好,一向疼芸姐儿的三伯自然是不愿的,那些被拒了亲事的人家就恼羞成怒,越发说芸姐儿的坏话。如今芸姐儿及笄都两年了,亲事仍然无着落呢。让芸姐儿给世子爷做妾,也是老太太的下下策吧。”路氏看了徐璐一眼,“芸姐儿行三,又是待嫁的头一个。芙姐儿和蓉姐儿都订了婚事,却因为芸姐儿还没嫁人,也不敢嫁。所以老太太想早早打发了芸姐儿给另两个姐儿腾位置了。”
“果然是个可怜的。”徐璐轻叹一声。
既然当事人不同意,那这事儿就好办了。
徐璐微微笑了起来,“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了。”
路氏茫然,就这样?她不生气?
路玲玲却是知道徐璐蔫坏的性子的,赶紧问:“你可是有整治姚氏的好主意?”
徐璐横她一眼,微笑道:“姐姐可别胡说,我一介妇道人家,在家相夫教子,努力替夫家开枝散叶,有人要给夫君纳妾,我可是高兴都来不及的呢。如何还能埋怨人家?”
路玲玲撇唇,“你就装吧,在我面前你也好意思装。”
徐璐笑得端庄儒雅,“顾老太太也真是太瞧得起自己了,就算要感谢我家世子爷,也必要拿出诚意才成。一个庶子所出的闺女,依我们家世子爷的眼界,恐怕还瞧不上。”
路玲玲似乎明白了什么,轻声问:“妹妹你的意思是……”
徐璐但笑不语。
路氏却双眼茫然,不明白她们在打什么哑谜。
路玲玲眼珠子转了转,嘿嘿一笑,对徐璐坚了大拇指,“妹妹这招高明呀,让姚氏偷难不成反蚀把米。只是,这样一来,芸姐儿的名声,岂不……”
芸姐儿给人做妾,人家都不要,这要是传扬开去,芸姐儿岂不更加可怜?
徐璐淡淡地说:“只要把事情控制在影响犯围内,对芸姐儿的名声就不会有影响。”
“这要如何控制?”路玲玲皱着眉。
“简单呀,姐姐想想,我派人直接去顾家,对那姚氏说……”徐璐装腔作势地说了出来,路玲玲拍了拍大腿,叫道:“高,实在是高。妹妹呀,我真是太佩服你了,你怎么这么有才呢?这样的主意也想得到。”
徐璐淡淡一笑:“他们顾家既然敢把闺女给人做妾,反正一个也是做,两个也是做呢。”
送走了路玲玲姐妹,徐璐就对夏荷说:“叫个留头的小丫头去前院影壁处守着,世子爷回来了就请世子爷过来一趟,就说我要有事儿与世子爷相商。”
这阵子朝堂上不大太平,主要是山东有个叫周县的县城发生了大地动,当地县令逃逸,其余官员也有样学样,不顾百姓死活,也跟着逃了。山东山西两省巡扶和布政使司非常震怒,与山东总兵,左右布政使司等一道前去周县振灾,并派人向朝廷报灾。
杨阁老就与沈阁老吵了起来,最后方阁老拍板决定,开仓放粮和补建屋舍同时启动。虽然没有偏帮任何一位,但方阁老事后还是劝解了杨阁老两句:“老杨呀,如今老百姓受难,要先以民生为先才是。”虽然未指责杨阁老什么,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方阁老这是在敲打杨阁老呢。
方阁老在朝堂上的人脉力量,又岂是杨阁老能比?这两天在内阁越发受人排济,连他管理的一亩三分地的礼部也开始有人不服他管教。杨阁老不敢恨方阁老,却越发恨起了沈阁老来。偏这时候,沈阔老雷厉风行,查处了工部几个官员贪墨克扣振灾物资的罪证,凌峰身为吏部左侍郎,便顺水推舟,把这些犯了错处的全罢了官,并移送大理寺。这些官员全都是杨阁老提携上来,连凌峰也给恨上了。就仗着阁老之便,指使着言官弹劾凌峰提携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