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落坐,倦意就来了,徐璐揉了揉眉心,路玲玲赶紧让人抬了软轿来,抬着她去屋子里午睡。
徐璐确实累了,也没功夫打量屋子里的摆设,倒床就睡。
这一睡一直睡到乌金西沉,天地间一片昏黄颜色,方才醒转。
醒了后的徐璐饥肠辘辘,海吃了两大碗厨房送来的排骨炖土豆,外加素烧茄子,水煮蘸水大龙虾,清蒸河鱼,一大碗鸡肉粥,肚子几乎吃撑。
路玲玲给徐璐把脉,已有两个多月身孕的她,毫无孕吐反应,能吃能睡,皮肤也是水嫩嫩的,白里透红,不由收回手,说:“居然没有孕吐,老天对你何其厚爱呀。”路玲玲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每怀上一个就要吐上三个月才肯罢休。徐璐居然半分孕期症状都没有,这又多了项让她妒嫉的理由了。
徐璐笑着说:“谁叫我善良纯洁来着?不像某人,一点医者的父母心都没有。难怪老天要罚你受苦受难。”
路玲玲洋洋得意地道:“给那些鼻孔朝天的人讲医者父母心,那完全是吃饱了撑着。”
“不是去请你妹子么?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来不了了,姚氏那老娘们明日过五十五大寿。得过两日再来。”
“如今姚氏对你妹子可好?”
“都分家了,自然是高枕无忧了,每隔半月去请安一次。”
路纤纤是第二天下午过来的,她穿着身紫色绣紫荆花刻丝缎面长褙子,下身月白色璐绸月华裙,带流苏的红宝石簪子,绾着飞凤髻,看起来俐落而精神。
一个多月不见,路纤纤要富态不少,脸儿也长了些肉,化了淡妆,看起来比以前顺眼不少,想来分府单过的小日子过得应该是很滋润的。
大家相互见礼后,路纤纤就迫不及待地说起了她近来的日子,一个字,爽,两个字,顺心。
“……自从分家后,日子倒是顺心,想吃什么就叫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再也没了约束。只是还没得意够了,从昨儿起,就遇上糟心事了。”
路玲玲忙问是不是姚氏那老娘们是不是又重伎重施?
路纤纤摇头:“那倒没有。是姚氏那个外孙女啦。”
“陈慧心?”徐璐和路玲玲异口同声地问。
路纤纤讶然地望着她们:“你们也知道她?”
与路玲玲互望一眼,徐璐说:“这个你不必管,你尽管说,这位陈小姐在顾家做了何天怒人怨的事,让你如此大动肝火?”
路纤纤顺了口气,说:“倒不是来惹我,而是……唉,怎么说呢,反正,这贱婢真不是东西。”
原来,陈慧心坐着顾家接她的马车去了顾家后,因陈慧心父亲官位颇高,姚氏对陈慧心这个外孙女还是很喜欢的,不但让她住进了姚氏的院子,还赏赐了不少好东西。并把顾家所有孙小姐辈的都叫来陪伴陈慧心。
那陈慧心在一干表姐妹面前,一向是有优越感的,她给表姐们带来的礼物也还算丰厚,看在礼物的份上,顾家小姐们对陈慧心还是颇为喜欢的。唯独顾三小姐例外。
说到这里,路纤纤长长叹口气,“芸姐儿也真是可怜,父亲并不是老太太亲生的,母亲又早早没了,只留下庞大的嫁妆,三伯性子软,又不会经营,三嫂的嫁妆就全让芸姐儿打理。这芸姐儿管家经营倒是有一手,我可以说,顾家所有产业加起来,估计还比不上芸姐儿手上的产业的一半,如今顾家的大部份开销都是由三房所出。也正是因为三房有银子使,所以老太太尽管不喜芸姐儿,也不敢对她太过,对芸姐儿至少还维持着表面的客气。只是昨日陈慧心,当场就给芸姐儿没脸。”
陈慧心给所有表姐妹都准备了礼物,唯独顾芸儿没有,连顾芸儿的庶妹顾兰儿都有,而大家都知道,这对姐妹不和。
陈慧心故作惊讶地对顾芸儿说:“唉呀,不好意思,表姐,我以为你出嫁了,所以没有给你准备礼物,真不好意思呢。请原谅我的疏忽。”
这是在讽刺顾芸儿年纪老大了还没嫁出去。
顾芸儿也不生气,只淡淡地道:“表妹客气了。”
偏偏,陈慧心一个劲地与顾月芙和顾兰儿说话,连看都不看顾芸儿一眼,让顾芸儿坐了一晚上的冷板凳。姚氏也佯装没瞧到似的,甚至还顺着陈慧心之意,帮着一道讨要顾芸儿手上的羊脂玉手镯。
顾芸儿的羊脂玉手镯,成色非常好,可以说是羊脂玉中的极品,白莹莹的一对,戴在雪白皓腕上,更是相映成辉。加上顾芸儿生得本来就美,戴什么都好看,陈慧收开口就索要,顾芸儿当然不同意。姚氏居然还帮着开口讨要,一来就是:“芸儿,你表妹难得来一次,你这做主人的,可不能让客人失望才是。”
顾芸儿没有开腔,姚氏就继续道:“反正你手头上的好东西也不少,就给你表妹戴戴又何妨?”
顾芸儿开口了,“祖母,我觉得表妹手上的珊瑚手串也挺不错的,慧心表妹,你刚才忘了送我礼物,就拿这珊瑚手串给我作礼物可好?”
这珊瑚本就名贵,陈慧心如何肯给她,当下也不好意思再讨要顾芸儿的羊脂玉手镯了。但经此一事,陈慧心对顾芸儿却是越发憎恨了。
路纤纤说到这里,说:“我真没想到,堂堂大家子小姐,居然眼皮子这样浅。这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