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对于小舅子一向大方,当下就同意了。
徐珏兄弟今儿也算是半个主人,他的同窗好友自然由他们来招呼。
众人赶紧说“乞敢。”
张瑞更是拱手施礼,文质彬彬地道:“今儿贵府客人众多,徐姐姐怕是忙不过来吧。姐姐不必顾我们,不是还有未人和灿坤么?”
徐璐笑道:“你们都是我大庆将来的栋梁之材。我却是个俗人,我就是想招待诸位,怕也胆怯,怠慢了各位呢。”
张瑞赶紧称:“徐家姐姐说笑了。”他还想说什么,可素日里能说善辩的本领这会子却毫无用处。一肚子的话,就那么憋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徐璐却是没注意到脸色有些胀红的张瑞,让徐珏兄弟好生招待客人。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丫鬟。
徐珏头称是。
徐璐又微笑着侧身,让他们先过。
众人纷纷抱拳侧身而行,跨过月洞门,就有书生对旁边的同窗说:“未人这个姐姐简直就是玉做的。”
“玉,石之美者,有五德,润泽以温,仁之方也。未人这位姐姐,倒也当得起这个字。”一个书生如是说。
走到最后的张瑞,听了这话后也跟着帮腔:“那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但用这话来形容徐家姐姐,倒也贴切。”
徐珏听了这放在,非常自豪地笑道:“算你们有眼光。我姐姐是这世上最好看又最温润的女子。”
徐珏兄弟领了他们的同窗去了颂雅阁,这是间不大却布置精巧的地方,错落于幽静的一片荷塘深处,四周栽有腊梅翠竹,把红瓦青墙掩映其间。在此吟诗作对,对弈品茗皆是上上之选。众人落座后,一边打量屋子里雅致的摆设,一边品茗,纷纷夸赞这个地儿好,既清静又别致。有的甚至还当场吟了两句诗来。
徐珏就得意地说:“这是姐姐亲自让人布置的呢。”
众人纷纷夸徐珏有福气,有如此温润贤惠的姐姐。
张瑞则说:“何必羡慕未人灿坤?咱们该羡慕的应该是安国侯世子才是。”
张瑞等人对徐璐的夸赞,徐璐并不知情,这时候她正接待提刑按察使司的周夫人。
徐璐很是奇怪,凌家与周家向来无来往,这回春宴也没向周家下贴子,但周家却主动登门。
周夫人带着两个媳妇,握着徐璐的手:“少夫人,咱们不请自来,你不会赶我们出去吧?”
周夫人还是皇后的姑母,周家原本也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寒门子弟,自娶了皇后的姑姑后,这些年倒也平步青云。几年前就坐上了提刑按察使司的位置。今年周大人的任期就要到了,到时候是平调至虚职或是继续任实职,凌峰可是有极大发言权的。所以徐璐并不难猜周夫人与凌家走动的目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即然都来了,也不可能把人家赶出去的。到底是皇后的亲姑姑。
于是徐璐扬着亲切的笑容表示欢迎周夫人,并与周夫人的两个儿媳妇见了礼。
周夫人两个儿媳妇分别是三奶奶李氏,四奶奶小斐氏。李氏徐璐并不认识,但小斐氏却是还有印像的,正是斐浩然的小女儿。因斐浩然丢官发配,斐家失势,周家不愿娶小斐氏,让袁氏狠闹了一阵,周家这才勉强让小斐氏进门,却只给了几百两银子的聘礼,让世人都替小斐氏的将来担忧起来。
如今见到小斐氏本尊,徐璐就忍不住多打量了下。
小斐氏也没有传说中的憔悴,脸上画了妆,普通的珍珠头面,唯独那枚紫金衔宝珠钗稍微有些看头。衣裳也不出挑,七成新的石榴红绘紫葡萄纹褙子,桔红色的桃线裙子,一只手腕上戴了个细细的金圈。
小斐氏神色有些怯懦,尽管应对得体,身为过来人的徐璐还是能够瞧出她的局促不安及自卑的感受。一如当年她随祖母去文家作客的情形。
热情接待了周夫人婆媳,徐璐心里却有些疑惑,周夫人的长媳妇是杨氏,怎么没把长媳妇带出来呢?
也因为徐璐不喜杨氏,也就没问。她领了周夫人婆媳去了晚香堂,一些人也就问出了徐璐的疑惑。
周夫人看了徐璐一眼,笑着说:“你们说杨氏呀,她呀,这阵子性子有些左,做了好些让我不满意的事,我就让她在家抄抄佛经,养养性子。”
众人心里跟明镜似的,长媳妇可是未来的宗妇,却被拘在家中抄佛经,周夫人还这般召告天下,对杨氏这个长媳究竟有多厌恶呀?
一些知情内情的人也能够猜出周氏舍弃杨氏的原因,大概是因为杨家与凌家不睦的缘故,而明眼人都瞧得出来,杨家在朝堂上已逐渐失声,杨士清在内阁更是举步维艰,只能够做一枚应声虫。而凌家却是如日中天,周家最是擅长踩黑捧红,疏远杨家,巴结凌家也就无可厚非了。
其实,就算周夫人不明说,徐璐大概也知道些原因。虽然有些得意杨氏让周家收拾,却也暗自警惕着,这周家如此赤裸裸地踩红捧黑,人品怕是不怎么行,将来就算与之走动,也得小心又小心。
徐璐的想法与大多数有见识的客人不谋而合,尽管这些人与周夫人亲切地说说笑笑,但内心早已把周家打入不可来往之列。
周夫人却是不知这些的,看着身边这么多人巴结自己,也很是满意就是了。
承恩伯朱家来了朱大太太,朱二太太,年轻一辈的则有朱大奶奶小连氏二人。
徐璐就笑问朱大太太:“我表妹怎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