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越不成样了,徐璐赶紧叫道:“打住,打住,与你说过千万次了,我并未溺爱孩子好不好?”
“是吗?那刚才是谁一个劲对团哥儿说,冷不冷,累不累,要不要让娘抱抱?”
徐璐辞穷,“我这不是关心他吗?天气那么冷。万一冻坏了怎么办?”
“都走了这么久的路,你冷吗?”
“不冷呀,还特别暖和呢。”这就是每天冒着寒风走路的好处。现在的徐璐已能抗寒了。再也不像初进京那段时日,全身裹得像粽子似的。
“你都如此,咱们团哥儿更是不畏冷了。你据着他的手儿难道还感觉不到吗?”
“还有,团哥儿若是累了,他肯定会说出来的,但他没有说过半句累的话,你非要对他虚寒问暖的,你这不是关心他,而是在小瞧他。难怪他喜欢粘我。”
徐璐被说得恼羞成怒,忍不住道:“你就得瑟吧。等他将来娶了媳妇,还记得你才有鬼。”
这简直就是辞穷的表现了。
凌峰放声大笑。
团哥儿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也跟着笑了起来。
前边刚好有处水洼,团哥儿就朝凌峰伸手,凌峰说:“让你娘抱。”
团哥儿却抱着凌峰的腿不放,奶声奶气地道:“爹爹抱。”
徐璐气结,好声好气地哄道:“团哥儿,为什么不让娘亲抱?”
团哥儿不理会她,只是抱着凌峰的腿,叫着“爹爹抱。”
看着徐璐黑了一半的脸色,凌峰得意洋洋,弯腰抱起团哥儿,在他脸上响亮地亲了记,对徐璐得瑟道:“瞧吧,我对他那么严厉,儿子还是喜欢我。”
徐璐恼羞成怒,恨恨地“呸”了声。等过了那处水洼,又问团哥儿,为什么不喜欢让她抱。
团哥儿居然就说:“爹爹,有力,有力气。”
“可是娘也有力气呀。”
团哥儿想了想,又说:“爹爹,骑马,驾,驾……”就甩开凌峰的手,做着骑马的动作。只是他人小腿短,本来又还不会走路,没冲出去两步就摔倒了。然后就哭了起来。
徐璐正要上前去扶他,被凌峰拉住,“让他自己起来。咱们团哥儿最厉害了,从哪里跌倒就从哪儿爬起来,对不对?”
团哥儿在地上吭了两声,见无人理会自己,只好一个人爬了起来,紧紧抓住凌峰的手指头。哭丧着张脸道:“爹爹,脏,脏。”
徐璐蹲下身来,亲自给他擦试了膝盖上的泥迹,昨晚才下过一场小雪,路面还湿淋淋的,裤子就被沾了一层湿泥,怎么也抹不掉。就温声说:“已经摔脏了,等下我们回去后就换掉,好不好?”
团哥儿就没再说话了,一左一右牵着父母的手继续往前走。
尽管嘴上不肯承认,但徐璐也不得不承认,虽然大面上她不会纵容团哥儿,但偶尔情况下,还是有些溺爱了。
只是她也很讨厌凌峰总是在团哥儿面前说自己溺爱孩子的话,尤其刚才团哥儿舍弃自己只让凌峰抱的画面更是刺激到了她,她剜着凌峰:“你是不是经常在团哥儿面前说我的坏话?”
凌峰失笑:“我至于吗?”
“那为什么团哥儿不让我抱他?”
凌峰不以为然:“这有何好奇怪的,我是他父亲,长得高,有力气,你每次抱他,抱着抱着就要往下掉,能有我有抱着舒服吗?”
这,倒也是哦。
徐璐泄了气。
不一会儿,她又质问道:“可是他为何不听我的话?只听你的?”
凌峰笑道:“因为我经常收拾他呀。”
徐璐不服气地道:“可我也曾收拾过他呀?”也因团哥儿的调皮,没少挨她的揍的。
凌峰鄙夷了:“你那也叫收拾?”
徐璐就讪讪的。
接下来的时日里,徐璐一边准备年关事宜,一边暗中观察团哥儿的言行,不得不承认,凌峰教育孩子还是有一套的。团哥儿尽管每天晚上才从外院回来与她处上一会儿,但小家伙已开始坐有坐相,站有站相了。尽管偶尔仍是调皮得不像话,但简单的“多谢”“给祖母磕头”之类的话也说得顺溜了。最大的改变还是在饭桌上的礼仪,像个小大人似地坐在餐桌前,大人不开口吃饭,他连筷子都不会动一下。一个人吃饭尽管不规犯,却已不再像以往那样需要乳娘亲自喂,也不再乱摸乱动,规规矩矩地吃自己的饭。吃了饭后,碗筷也安放得齐整。为此凌峰不止一次在徐璐面前得瑟。
但是团哥儿一下餐桌,就开始调皮了,徐璐也就拿这个取笑他。
凌峰却振振有辞,“他还是小孩子嘛,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天性。饭桌上必须守规矩,下了餐桌怎么调皮都成,这是咱们家的规矩,懂不懂?”
“就你歪理多。”徐璐说不过他,也不想再与他争辩了。因为前两天她已见过华瑛的孩子,都一岁零七个月的孩子,几乎把徐璐闹得脑仁痛。乱动乱摸不说,还爱哭,华瑛在她这儿呆了半天时间,那小家伙就哭了起码不下十回。这在一整天都很难听到团哥儿哭闹声的徐璐来说,着实吃不消。尤其小家伙吃点心不好好地吃,又不要人喂,非要自己吃,又吃不好,吃得到处皆是,衣裳也弄脏了。还有,一岁半的孩子了,居然还垫着尿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