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一道清冷淡然的声音从帐篷内传了出来。
走进帐篷,看见月明正在矮几上就着宫灯提笔画了什么。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走上前坐在旁边看着,只见柔软的羊皮卷上,画有山有树还有草场与圆顶的帐篷。
“你画的是...漠龙的....”眼里有了一丝惊讶,月明竟然画的是漠龙的地图。
一双如点漆的眼眸从她的面上轻轻扫过。
不知为何,她的脸就有些发烧的感觉。
“唔,那个....”眼睛不自主的瞄向了那身洁白的衣袍,支吾着想要说些对不起的话。月明和小风二人最是爱洁净,凡是他们居住的屋所和所用的物品都会命人打扫的纤尘不染。
“你的衣衫洗好了,在那边放着。”月明头继续画了漠龙的地图。这一路行来他仔细的观察了漠龙的地理环境以及风土人情,且都被他记录在书卷中。至于瑶铃此刻的尴尬他好似浑然不觉。
瑶铃转过头在一边的毛毯上看到了自己昨日穿着的那件粉色的短裙。已经被洗的干干净净折叠的整整齐齐。
“嗯,那个...我昨天是不是很...糟糕。”她低低的问着,不知自己喝醉了都做过什么,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喝醉。
“嗯,是很糟糕。”月明依旧画了地图,风轻云淡的回答着。
他的这幅表情,令瑶铃有些生气。
“你能不能专心和我说话?”生了气的她就没有先前的淑女形象了,反而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月明收起笔,抬起头看了她,眼底里闪过一抹流光。
“是想让我告诉你。你喝醉后又唱又跳的样子呢?还是告诉你喝醉后趴在我的怀里对我说的那些心里的秘密吗?”
“你...我...我有什么秘密?”瑶铃面上就有了一丝疑惑,自己心里还有什么秘密?
月明没有回答她,一双澄澈明净的眼眸静静的看了她,渐渐的那双眼睛里有了一丝温柔与爱意泛了出来。
不知为何瑶铃就有了些心虚的感觉。
“你不说也罢。”她慌忙的避开那一双多情温柔的眼眸假装低头看了桌上的地图。鬼知道自己喝醉了都说过什么。
“既然问了,怎么又不想知道了呢?”月明收起了眼睛里闪过的情意淡然的问了一句,面上又恢复了一贯的平淡清冷。
瑶铃抬头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不由长吁了一口气。相比起他方才流露出的温柔与爱意她倒是宁愿他这副模样。自己压根就不该打扰了他画地图。
“喝醉酒的话都是胡话。”她含含糊糊的自我辩解着。
收起笔,月明抬眼看了她一下,接着又垂眸看了桌上的地图。嘴里不咸不淡的回应了一句:“倒也不都是些胡话。”
瑶铃心里怔了一怔想要问都是什么话,可是终究不敢再问了下去。
“明日是不是可以启程前往雍关了。”停顿了片刻她岔开了方才的话题,原本计划的今天就要启程的,却被自己酒醉睡了过去。
“嗯。”月明收起画好的地图,从旁边拿起一个纸筒装了进去。这时瑶铃才看到他的包袱都已经收拾整齐了。明日里随时就可以走了。
“我的东西还没有收拾。”她低低说了一句。
“我已经命人给你收拾好了,明日里只管走了就是。”月明边整理着书桌边对瑶铃接着说道:“今日里八音过来说漠龙老国王经过这一次事件,已是身心疲惫将漠龙所有的事物交给了他,下个月他就准备派人前往大龙继续提起联姻之事。”
“范君已经走了半月了。不知到了雍关没有?”瑶铃轻轻的问了一句,语调里眼里就流露出一缕相思,离开这么长时间了。不知小风可好?
整理了书桌的玉手微微的停顿了一下,一抹伤痛悄悄的从月明的眼底划过。转瞬即逝。
“范君还得半月才能赶到雍关。”收拾好笔墨他转眼看了桌上的灯烛,轻轻的回答了瑶铃的问话,自与瑶铃汇合后他就命范君前往雍关向风照报平安去了。
“蓟国和大龙的战争就这样结束了?”瑶铃自言自语着。
在替八音平定漠龙内乱的时候,就知道了这次蓟国联合伯都攻打大龙的目的竟然是为了粮食。至于粮食是怎么被蓟国人得去的详细过程不太清楚,但是能够肯定的是粮食已经到了蓟国人的手里。
“这样岂不是更好?”说这话时月明那一双漂亮的眼睛就注视了瑶铃,眼里有着一些隐约的宽慰。瑶铃心底善良,一旦蓟如锦兵败结局怕是瑶铃不能够想象得。
瑶铃对上他眸子,心里明白月明说这句话的意思,如果战争停止,那么她就不会再因为风照和蓟如锦两头为难了。
“这一次是因为你的原因,蓟如锦才没有出手干涉了八音收复漠龙的战争。”月明清浅的好似不经意的说着。
而瑶铃再听到这句话时面上就有了呆怔的神情。
漠龙的内乱是因蓟如锦而起,可是在平定内乱时,蓟国并没有派一兵一卒帮了伯都。
“想那蓟如锦也是性情中人,他与月宁胜负已分。”淡淡的话语飘进瑶铃的耳内,却震的瑶铃的心有些难受。
许是看到她眼里的难以言说的复杂,月明轻叹了一下,“月宁志在天下,而蓟如锦为了你可以放弃了漠龙。可想而知他的结局会如何。”
这句话,瑶铃是听得懂得,她虽然看起来天真调皮好似不经世事,实际上她很聪明得,所有的人和事,在她的心里都非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