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繁复的礼节结束后,风青威严的扫视了一眼殿下的群臣,轻咳了一声,开口说道:“这么晚召集众位臣工,想必各位也都有了各自的消息,朕知道众位大臣这会对朕的身体很是关心。不用众位猜测,朕的身体很好。朕之所以召集各位,是朕今日接到一个消息,需要告知众位臣工。”
说到这里他转眸看了殿下站立在风照身边的月明。
“延龙太子将方才对朕所说之事说与众人听。”
月明行了礼,向前迈了一步。
他一身的白,面容清冷雅俊站立大殿前白色衣袍泛着洁白的光芒,有着请冷冷的光泽。
风照的心猛跳了一下又接着沉沉的落了下去,内心忽然的平静沉稳的如一汪没有波澜的湖水,他知道月明会说了什么,是的,他知道。
抬眸看了龙座上的风青,而风青也正看了他,深邃如海的眼底里有着不着痕迹的复杂的情绪,那些内容风照都懂。这一刻他二人却是心灵相通的。
祠堂内父亲与皇帝的对话此刻又响在他的耳畔。为了大龙,一切都以大龙的利益为上。
他垂了目,冷峻刚毅的面如刀雕刻一般棱角分明。
瑶铃微微诧异地看着月明,她不知道月明会有什么事要在这样隆重的大殿上述说。
月明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他抬眼环顾了所有的人之后,最后目光停留在了风照脸上,二人做了一个快速的对视后,他才缓慢地说了起来:
“众所周知延龙西王后是大龙最尊贵的公主殿下,也是我国派往大龙做质子的宁郡王之生母,今日我想告诉众位的是——”他听顿了一下,看到大殿之人都看了自己后,才又淡淡的说道:“宁郡王长月宁非我延龙长氏子孙。”
语调虽慢却字字清晰,即使离他最远的那个大臣也听得清清楚楚。
“嗡”的一声好似飞过来一群蜜蜂,大殿上一片哗然。
月明无视那嗡嗡的窃窃私语。
“早在十七年前。父王收到大龙珃王爷的书信,言说风氏新皇继位,按祖制风氏其他后人必须移去名姓隐入天下,因珃王府王妃是我延龙公主。因而全家将迁入延龙居住。在得到我父王的允许后,珃王爷将王府世子风照送往延龙。
因西王母后怜惜王府世子是自己的至亲,又逢延龙四王子突发疾病逝去,因而我父王着王府世子风照改为我四王弟之名住进了我延龙王室。”
大殿内群臣交头接耳,一片质疑声。
风青貌似不经意的注视着殿下。
片刻后他开口发问:“众位臣工如何看待此事?”语气沉稳平静。
群臣你看了我我看了你。前排的宰相捋了胡须,不知想了什么。他旁边的秦安文则微垂了目一脸的恭谨严肃。
他二人都默然不做声。
众臣在窃窃的私语后,一个年老文官出列对了风青行礼说道:“老臣以为,延龙太子所说纯属无稽之谈,珃王府如今早已人去楼空,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延龙质子就是珃王府的世子。”他神态倨傲,显然是朝中的元老重臣,有着些影响力。因为在他话音刚落下殿内就是一片附和之声。
等着附和声落下去后,风青用一种奚落的口吻对月明说道:“长月明朕的这些臣子可是很严谨认真的,你得有证据证明你所说属实。”
月明微点点头。伸手从袖笼中拿出了一封书信,“这是当年珃王爷写给我父王的书信。”
“传下去让各位臣工们看看。”风青威严的声音从高高的龙案后传遍大殿每个角落。
夏临海立刻走到月明面前将那份书信拿了过来挨个在每个大臣面前展示了。
“各位臣工还有什么疑义?”风青又问了一句。
那一片嗡嗡的质疑声消弱了不少。
“仅凭这么一封书信并不能证明什么。”
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在群臣中间响起。一个年轻的文官一脸的正气。
“陛下,臣以为一封信不能说明什么,因为没有人可以证明这封书信就是珃王爷所写,字迹相同亦可伪造。”
年轻的文官说的铿锵有力。
“是啊,陛下,凤喜公主虽是我大龙的公主,可是出嫁延龙,是延龙的皇后,难保不为延龙着想。
如今皇上遇刺。龙体欠安,恐有什么…..臣等知晓陛下手足情深,可此事事关珃王府以及大龙朝政。
这宁郡王在我大龙虽为质子,可是蒙皇上眷顾手握重权。陛下今日遇刺,龙体欠安,太子又良善宽厚,蓟国近日来在我边境蠢蠢欲动,倘若此时江南三国再与其有所勾结,怕我大龙朝堂不稳。”在年轻的文官之后又一个中年大臣一脸的担忧与慎重。
他的话显然引起了不少人的认同。大殿上有很多人都点头称是。
风青再次威严的扫视了大殿上的每个人后,将深沉冷峻的目光定在了前排的宰相身上。
“宰相大人,秦大人,你二人有何看法?”
听到皇上问话,宰相放下捋了胡须的手,忙弯腰恭谨的回答道:“此事事关皇上家事,老臣不便参与,不知秦大人有何看法?”
众人也都将目光看向了沉稳内敛秦安文。
而这一刻的秦安文早已是胸有成竹,早在月明站出来说了风照的真实身份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长月明所说属实,并且了然这一切必是受了皇帝的旨意。
对于当年的珃王府之事朝中年老的大臣都心知肚明,只是对珃王府世子的去向却扑朔迷离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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