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天香如此警觉,秦良澍心里多少有点不爽。
他平静地解释:“不想干什么,只是有点好奇。那个纹身真的太漂亮了,我想,你应该不会是普通人家的女孩。问一下,不奇怪吧?”
天香当然知道她的纹身很漂亮,她在镜子里看到过大概,非常喜欢。她也知道这纹身怎么回事,只是没想到会引起别人这么强烈的好奇心。秦良澍这么问,她隐约觉得有事,而且这事还不小。一瞬间,她竟然心虚起来,哪里敢说什么。
没错,她不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她是丞相大人的千金。然而,这个身份她却不敢说明,怕又被皇上抓去当奸细处置。虽然她现在的样子与当时的许卿柔不完全一样,可她真是那个人啊。想要说明那个身份,就要说明她那时候是怎么从死牢出来的,这一说,皇上不就知道她是那时候的许卿柔了吗。
还有,即使隐瞒下那些,自己编一些细节,可丞相家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哪怕暄沪肯帮她,有些私密也是难以了解的。谁知道皇上那是不是知道些丞相家的私事,而暄沪不知道的。她若和当初一样说自己因为跳水自尽昏迷而失忆,又该怎么证明自己的身份?
再说,她身上的纹身是暄沪给她纹的,说是家族徽记也是暄沪教她说的,根本没有这么回事。现在看来,这个纹身有可能惹祸了,她还怎么敢说!
秦良澍等了会儿,见天香皱眉沉默,十分纠结,越发肯定这事有蹊跷。
“天香,你不会是想要冒充谁吧?这个纹身样式,你知道是什么家族的徽记么?”
听他问出这句,天香十分震惊又愤怒:“你胡说什么,我需要冒充谁吗?我一个孤儿,无依无靠的,要不是三殿下收留,早就横尸街头了。我能冒充谁,有意义吗!”
秦良澍微微一笑:“如果真不是冒充,你急什么?是被我说中了吧,天香大人。你连这个徽记的意义和家族都不清楚,还说不是。”
天香愤愤地看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占了便宜还想欺负我,太过分了!”
秦良澍皱眉道:“我可没有欺负你,也没有占着你什么便宜。”
那边,东谷微扬见天香好像很生气的样子,秦良澍似在步步紧逼,不禁担心地问:“你们没事吧?”
天香冷脸背过去:“先生,他怀疑我冒充别人。”
东谷微扬问:“你说过自己是什么人么?”
天香看着秦良澍,一字一句道:“我一直都说,自己是个孤儿,是三殿下救我,收留我。现在我是天香,一个小小的女官,被皇后娘娘关进水牢的女子,这种身份有什么好冒充的?还有,你见我做过什么对不起国家社稷,朝廷皇上或是亲友同僚的事了吗,没有就别胡说!”
说完这些,她心里急得阵阵揪疼。她如此心爱的男人,居然怀疑她冒充别人,简直太伤人心了!
看她气得直喘气,两眼瞪得溜圆,秦良澍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他对天香的敬意,唯有第一次在城外相遇时,得知她独自出宫只是为了去拜祭丞相而对她刮目相看。但现在,没有确定她是轩辕少主之前,他对她有那么一些些不屑。若她真是轩辕少主,他必然有应有的敬意。可若不是,他可能会亲手杀了她!
“好,那就拭目以待。”秦良澍不卑不亢地说,“你若真是这个家族的后人,我敬你护你,拼死也会保你周全。若不然,我会亲手结果你的性命!”
天香又惊又怕:“为什么,什么家族?至于要我的命吗?”
秦良澍心里咯噔一下,这么说,她并不知道这个纹身是什么家族的。这就怪了,莫非真是冒充?可如果是刻意冒充,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冒充的是什么人。这里面,看来内情不浅啊。
他还要再问,暄沪已经带着两套衣服回来,叫他们换上。东谷微扬当即换上,天香却羞红了脸,转身去树林深处。他们也不多问,毕竟她是女孩子,几个大男人跟去不合适。她就是为了避开他们才进去的,再跟去就太不识趣了。
天香一边换衣服一边想,秦良澍似乎来者不善,得提防着点。她的心猛然疼了一下,自己心爱的人竟然把她当作敌人,还像审讯犯人似的跟她说话。若不小心,估计就把秘密暴露了。看来,她的身世秘密关系到生死,以后绝对要注意,一点都不能疏漏。
可是,该怎么提防呢?秦良澍的问题并不刁钻,既然她说这个纹身是家族徽记,那谁都会问是什么家族,这纹身有什么来历。而她,除了暄沪教她说的这是家族徽记,其他什么都不知道。况且,这本来就是暄沪自己纹上去的,能有什么来历。
突然,天香想到了,这只不死鸟可能真是某个家族的徽记,而且这个家族还不简单。秦良澍一定知道那是个什么家族,所以才会这样问她。真这样的话,不是更危险?
扑通扑通,天香的心跳得越来越快,感觉让秦良澍护送也不安全了。他这么说,或许只是因为有暄沪在场。要是暄沪不在,秦良澍说不定就直接把她抓去送到皇上面前请功了。
“天香,好了没有?”
正想着,暄沪大声喊道。
天香忙回应:“啊,好了!”
怎么办,自己走的话,遇到禁军就糟糕了,她一个人根本没法对付。跟着他们,有暄沪在,秦良澍应该不会把她怎么样。那就先跟着他们,等陪东谷先生扫墓完毕之后再作打算。只是,此后一刻也不能懈怠,要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