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暄沪多少有点不忍心。
但,他是男人,是要担当起天下大任的男人,怎么能因为一个女子坏了大事。
赵缭对许卿柔的陷害,暄昙将陈智为暗杀抛尸,这些他都知道。若许卿柔不是个美丽弱女子,或真是奸细,他一定毫不留情地把她除掉。
然而,她是许卿柔,一个不懂武功,却又与众不同的女子。她的美柔中带刚,令人心动却又不敢轻易触碰,仿佛一朵圣莲,沾不得半点罪恶。可天下相争,江山之战,只要有人就有罪恶。而她,不幸被命运选中,成为男人战争的牺牲品。就算他想让她远离凡尘,也是无能为力。
暄沪心里一软,想保住她的性命,但她必须放弃丞相之女的身份。因为他知道,这个女子不可能完全听命于他,加上她家的事情,更不可能与他站在一起,帮他完成一些计划。对她,只能隐瞒,或可说是利用,却不忍伤害。
其实,如果许卿柔长得普通一点,把她送去一户平民人家,将来平平淡淡过日子也好。偏偏她又这么美丽,还有点本事,让人不敢小觑。暄沪这才改了主意,想要训练她,将来成为他的得力助手,总有大用。
见暄沪沉思不答,许卿柔又追问道:“殿下,你刚才说的香囊是怎么回事?皇上为什么说我是奸细,我真是许丞相的女儿啊!”
暄沪点点头道:“啊,我刚才在想你的名字呢。你想,父皇要杀你,我要保你,不给你换个名字收在家里,被父皇知道了怎么办?你藏在我家,在我身边做个女奴,父皇是不会过问的。只要不让他看见,一切好说。本来我可以放你走,可是,你单枪匹马走不了。我呢,宫里人都认识,若送你出去,父皇知道了,要杀的恐怕就不止你我二人了。”
听他这么说,许卿柔对他的看法改变了些,感激之余竟心生几分愧疚。
她明白了暄沪的苦心,平静地说:“既如此,卿柔愿为奴,伺候殿下。”
暄沪心里掠过一抹快意,十分舒服,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我会好好保护你的!放心好了,只要有我在一天,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一丝一毫。五弟拼死救了你,我不能眼看着父皇把你当作奸细杀掉。不过你也不要怪他,父皇对进犯的北蛮恨之入骨,日夜操劳,见你身上有北蛮的香囊,对自己家的情况也说不出,怀疑你也是情有可原。”
许卿柔委屈得落了泪,心里十分憋堵。
暄沪催道:“好了,有什么话,跟我回宫再说。在这里耽搁久了,别人发现你杀死狱官就难脱身了,我也不好替你说话。”
“那,我走了,狱卒发现狱官死了,不也要抓我吗?”许卿柔担心地说,“到时候,我不是奸细也成奸细了。至少,是个杀人犯。”
暄沪安慰道:“别怕,有我呢。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快走吧,趁还没人来。其他事情,回去再说。”
许卿柔点点头,跟着他要出去。他忽然说不行,得伪装一下。许卿柔疑惑地看着他问怎么伪装。
“唔,你进来的时候是什么打扮?”暄沪看着一身宽大男装白衣的许卿柔问。
许卿柔答:“就是,平常穿的衣服啊。七王爷收留我之后,给我买了几套新的,那,就是换下来那套,挺漂亮的,应该也不便宜。我舍不得丢,可是,那衣服脏了湿了,我也不好带。”
暄沪过去,拉起那套衣服看看,笑了:“好,没问题了。不就是漂亮衣服吗,你以后跟着我,会有更多漂亮衣服。不过,你的身份只能是女奴,那样不会引人注意。只是暂时的,委屈你了。”
许卿柔听他说话很舒服,对他越发信任,点头跟他出去。
两人来到门口,狱卒也不敢正眼看他们,只招呼道:“殿下,您慢走。”
暄沪嗯了一声,朝紧随其后的许卿柔使了个眼色,大踏步离去。
来到外面,雨还在下,一个卫兵过来给暄沪撑伞,又奇怪地打量了许卿柔一眼。暄沪没有解释,只是叫许卿柔去给他当马凳。
“马凳?”许卿柔不明白那是什么,奇怪地问道。
卫兵刚要解释,暄沪就说:“过来趴下,让我踩着你的背上车。”
许卿柔一听火大了,什么,把人当马凳踩,太过分了吧!况且,她才洗完澡,换了身干净的白色衣服,这儿下着雨,跪趴在地上给他当马凳,衣服湿点也就算了,裤子跪脏了怎么办?
见她不动,那卫兵悄声道:“快趴下呀,别惹殿下生气。”
暄沪不动声色地看着许卿柔,见她眼里满是委屈和愤怒,心里莫名的有种快乐。虽然,这快乐中还夹杂了那么一丝丝心疼。不过,现在当着那么多卫兵的面,她这个女奴总得有个女奴的样子,总不能把她客客气气地请上车坐好,然后平起平坐一起回宫吧。
许卿柔思考了两分钟,终于忍耐着屈辱跪下。此刻雨已经小了许多,但地面依然有积水,她一跪下,膝盖瞬间湿透,凉气直通心头,让她十分难受。
当然,她难受的不止是冷,还有屈辱。身为丞相的女儿,却要在这里跪趴着给人当马凳,这奇耻大辱她怎么能忍!好,今天你欺我,来日我定加倍奉还!
忍着极大的屈辱和愤怒,许卿柔伸直脖子,双手撑在地上,使劲按着,恨不得突然转身狠狠踢暄沪一脚。然而,他此刻是她的救命恩人,为了把她安全带走,让她做他的女奴。她从一个死囚摇身一变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