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才刚跟头头一说,头头就让他回去,该干嘛干嘛,自己没事就好,别多管。这年头,多管闲事总会给自己找麻烦。
禁卫紧张地说:“那人一身黑衣,黑巾蒙面,突然抓住小的,只问许小姐在哪。小的怕他要去劫狱,搞不好要出大乱子啊!此前一袖牵越狱,死了不少兄弟,相爷家惨遭灭门。这回要是再来一次,天知道会出什么事,还是快多派些人手去死牢吧。”
头头叹道:“许小姐不翼而飞,他去也是白去,不用管他。”
禁卫惊讶地问:“什么,不翼而飞,难道她是神仙不成?”
头头神秘地摇摇头:“不知道,听说三皇子去巡视的时候还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后来,狱卒发现狱官久久不出来,进去找时看到,狱官已离奇溺毙。而许卿柔,只丢下一身衣服,踪影全无!”
“啊,这么诡异!”禁卫吓到了,夜风一吹,仿佛隐蔽处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一般,手脚都有些麻痹。
头头小声叮嘱:“此事,已经有人去报告皇上了,别再多问。死牢不归我们管,你告诉陌生人死牢在哪,皇上要是追问起来怎么办?这件怪事,我也是生平第一次见着。回去吧,权当没见过那人。他去死牢找不到许卿柔,自然会去别处寻。”
禁卫还是不放心:“那万一他杀人怎么办?”
头头安抚道:“放心吧,他若要杀人,你早就没命了。别管他,只当做了个梦。我呢,今儿夜里压根没见着你,你也没听说过死牢的事。去吧,去吧。”
禁卫心情忐忑,答应着走了。
再说上官瑾,按照那禁卫的指示总算找到死牢。因为路不熟,他几乎转晕头。好在石墙上刻印着斗大的“死牢”二字,还是刷的红色,虽在雨夜仍清清楚楚。
老远看去,许多禁卫站在死牢门口把守,气氛十分紧张。上官瑾没有来过死牢,以为这里一向如此。他悄悄绕了一圈,发现这里只有前面一个出口,而禁卫似乎也多得有点不正常。死牢后面就是禁军营,也同样守卫森严,不可能从那边进去。
不知死牢顶上有没有天窗,或是露天走道。上官瑾暗暗琢磨,真要进去救人,如果不能从顶上进去,就只能扮成禁卫混进去了。这么一想,他突然很后悔刚才没有打晕那个禁卫,把他的衣服换上。
正在想办法,忽见死牢里抬出一个人来,用白布盖着,放在门口的小岗楼里。上官瑾好奇,可又看不清楚,便又朝前走了一段。
前面有个地方堆放着一些箱子,也不知道是装什么的。上官瑾施展轻功很快就到了箱子后面,悄悄探出头去观看。
一个文官站在那里指挥,说尸体就放在这里,等天明后运回刑部验尸。那些禁卫纷纷应着是,站成两排守着。上官瑾这才知道,这文官是刑部的。他看不见白布盖着的尸体,也没听见他们议论,不清楚死的是谁。
突然,上官瑾心里一抖,这不会是许卿柔的尸体吧!如果真是她,那也太可怜了。不管她是不是奸细,是不是冒充的,一个姑娘家死在这样的雨夜,天知道受了多少折磨,是不是被这些禁卫乱刀砍死。
心突突直跳,上官瑾不禁呼吸急促起来,真想马上飞奔过去,不顾一切把尸体抢走。然而,他不能那么冲动。他使劲压制着内心的情绪,不敢想象许卿柔到底受到什么刑罚,是怎么死的,身上是不是伤痕累累,惨不忍睹。
他屛住呼吸,瞪大眼睛看去,那文官围着尸体走了一圈摇头叹气,说都是一个色字害了范大人。禁卫们说,这也怨不得范大人,谁让那个许卿柔如此柔媚,叫人看了心痒痒。
上官瑾这才明白,原来死者不是许卿柔,而是狱官范大人。禁卫们一打开话笼就收不住,纷纷议论起死牢这一奇案来。
他们说,太离奇了,也不知道范大人是怎么被绑起来的。许卿柔来的时候,看上去很虚弱,走路也有点飘。听送她来的禁卫说,她受了重伤,又是重犯,要单独关。而且,到门口时,许卿柔还晕倒了,是抬进去的。
后来狱卒见她美貌,起了贼心,出言调戏。谁知许卿柔有功夫,三两下就把狱卒制服。范大人知道来了新犯人就过去看,见许卿柔是个美人,也起了贼心。他按照许卿柔的要求叫狱卒送来热水,自己又拿来被子床单和干净衣服,再把狱卒都打发走,欲行不轨。
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三皇子来巡视时也没发现有异样。三皇子走后,狱卒见范大人久久不出就进去看,却发现他已溺毙在浴桶里。许卿柔的衣服丢在地上,饭菜皆已吃光,人却没了。
那文官问,三皇子去看过许卿柔没有。狱卒说没有,只和往常一样转了一圈,问是否一切正常,不一会就出来了。看样子,范大人肯定是被许卿柔杀死的,但她就这么凭空消失,也太诡异了。现在他们都有些害怕,悄悄说许卿柔不是凡人,不知道会不会去杀别人。
一时间,死牢门口人心惶惶,禁卫们都格外警惕,东张西望,躁动不安。
文官沉默良久方说,你们都查遍了,确定许卿柔没在牢里,也没出去么。狱卒指天发誓,说只见她进去,没见她出来。牢里都搜查过了,没有许卿柔,她就这样只留下衣服,消失得干干净净。
文官似乎也没了主意,在那里踱来踱去,半天才说,此事不可声张。若皇上问起,他自会去回,叮嘱众人不要乱说。众人答应,周围陷入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