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卿柔昨晚在给王妃懿潋捏脚时晕倒,又被鞭打,浑身伤痕累累,才换的衣服也破了。虽说昨晚王妃就说找人给她看,但直至今早,才有一个姓张的大夫过来,发现她除了鞭伤还有一处重伤,且体内有余毒未清。
张大夫问其他女奴是否知道许卿柔经历了什么,但她们都是昨晚才见到她,只知道她是三皇子带来的,给王妃捏脚时犯错被打,其他一概不知。
这张大夫是专门收在三皇子宫里给宫人们看病的,主子病了一般都请御医,他最多是主子们偶尔不舒服的时候向他咨询,给搭配些饮食调理。这会儿给许卿柔看伤,他看出她胸部伤口有包扎,但碍于男女有别,周围又全是女子,不敢细看,只好装作不知。
给许卿柔的脸上和手脚涂抹药膏包好之后,张大夫叮嘱惜锦:“男女有别,她身上有的伤处,我不便动手。这药膏治疗刀枪剑伤,鞭打棍伤都很好,你给她上药,每日早晚各一次,注意伤口别浸水。还有,这是药方,抓来的药每日煎服三次,吃完这几副,应该差不多了。如果到时候还不好,你们再找我。”
惜锦谢过他,叫另一个女奴拿着药方去药房抓药,她则亲自将张大夫送走。送完回来,许卿柔醒了。惜锦高兴地过去扶起她,说要帮她上药,先给她把衣服脱了。
谁知,许卿柔却死命护住胸口,惊恐地说不要。惜锦和其他女奴劝她说,王妃心狠,把她打成这样,若不医治,后患无穷。
但许卿柔仍然双手护胸,说不如让她死吧。说着话,她心里百般委屈,加上疼痛,忍不住泪落如雨。惜锦见她哭,十分心疼,说但凡家境好些,谁愿意来这受气受折磨。
其他女奴被说中痛处,一个个黯然神伤。李管事过来吆喝,派她们可以,放她半天。
李管事走后,许卿柔回味着惜锦刚才那句话,暗想家境好又怎样,她父亲是丞相,一遭难不也连普通百姓都不如。想起相府惨案,再想起七王爷夫妇对她的好,许卿柔越发痛苦。
要不是她想去逛街,要不是她想打听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她和翠儿就不会被劫走。而没有了先前那些事,她也就不会被人射伤而沦落到做女奴的地步!
对了,翠儿呢?她只知道自己受伤,后来莫名其妙被皇上认为是北蛮奸细而打入死牢,却不知道翠儿在哪,有没有听说她的遭遇。直到现在,她还不明白他们说的那个香囊是怎么回事。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虽然知道香囊是什么东西,身上却从未戴过。
所以,那是有人陷害,会是谁呢?
惜锦见她皱眉流泪,眼神呆滞,不知在想些什么,同情地抱着她说:“小七,别哭,还有我呢。王妃娘娘脾气不好,我们这很多人都被她打过。你忍忍,等伤好就好了。你这么美,说不定哪天遇到个达官贵人把你赎走,你的苦日子就到头了。”
许卿柔苦笑,赎走?不可能。她看出三皇子对她不错,但不可能娶她,毕竟他已经有了王妃。至于其他达官贵人,她现在不过是个女奴,谁能看上她?给人做小妾她是不愿的,宁可给普通百姓做媳妇,两人恩恩爱爱,一起过日子。
“小七怎样了?”
两人正聊着,暄沪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惜锦转身去看,吓得赶紧跑过去跪拜行礼道,恭迎殿下。暄沪叫她起来,问小七怎样了,大夫有没有来看过。惜锦一边引着他进来,一边说看过刚走,给小七抹过药,有人去抓药了。
暄沪过来坐下,拉起许卿柔包着白布的手道:“你还好吧?”
许卿柔勉强挤出一丝浅笑:“还没死,托殿下的福。”
惜锦去倒茶,恭恭敬敬地献给暄沪说:“殿下请用茶。”
暄沪接过才喝一口立即喷出,茶水弄湿了惜锦的衣裙,把她吓得连忙磕头求饶,却不知怎么得罪了三皇子。
许卿柔反感地说:“你这是干嘛?不给你倒茶是轻慢你,给你倒茶你又嫌弃!惜锦,别伺候他。”
惜锦怎么敢,仍然磕头说饶了奴婢吧。
暄沪似乎也觉得这反应激烈了点,忙咳嗽几声解释说:“我昨夜受了寒,咳嗽。不过,这茶确实差了点。你起来吧。”
惜锦起来,垂头站在那里,心情十分忐忑,深恐不知怎的又惹三皇子生气。
“那当然,这里的茶叶怎么能和殿下屋里的比?”
许卿柔软软地说,心里的恨意想要用怒气来表达,却始终没有那种霸气。她的伤太多太重,让她说话都费力,哪里还霸气得起来。
惜锦怕许卿柔得罪三皇子,赶紧摆摆手暗示她别乱说话。许卿柔却假装没看见,依然对暄沪说,想要在这喝到好茶叶,就应给这里拨一些上等茶叶放着。但她知道这不过是她一厢情愿,三皇子再好,也不可能给下人房里放上等茶叶。
暄沪掏出手帕擦擦嘴道:“唔,女孩子还是尽量少饮茶。茶性寒凉,对你们的身子不好。昨夜,他们打得重否,你的伤怎样?”
许卿柔心里一热,答道:“重,小七连死的心都有了。”
当着惜锦,暄沪不好把话说得太明白:“哼,你不过是本王的女奴,生死不由你。既然我看上你,把你带回来,你的命就是我的。我不说让你死,你就得好好活着。以后,你只需跟着我,不要再去伺候王妃了。”
惜锦也看出来了,三皇子对小七比其他人要好得多。大概,这就是长得美的好处吧。不过,也说不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