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三皇子那个三更之约,许卿柔一整天都提心吊胆。
她分析了很多次,确定三皇子不会害她,肯定是有心帮她,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那,她是不是从此可以当他是靠山?如果三皇子可以将她改变得与以前不太一样,让别人认不出当然最好,免得到时候又说她是奸细,不送去牢房,而是直接处斩就糟糕了!
中午,女奴们回来休息,说是开饭了。许卿柔挣扎着要起来,惜锦却说别起,她去把饭端来就是。许卿柔说她的腿上虽有伤,还不至于走不了,自己去吧。但惜锦坚持说你等着被照顾就好,许卿柔就不再说。
素以宽慰她:“不要不好意思,咱们都是一样的,谁不方便了,大家都会帮忙照顾,只要别人有事的时候你也帮忙照顾就好。王妃娘娘脾气坏,这里被她打过的人不少,若没人照顾,便只能自己等死。你以后做事千万小心,不然,什么时候丢了小命都不知道。”
“嗯,谢谢你提醒。”许卿柔感激地说,对她笑了笑。
很快,惜锦把饭菜端来。许卿柔一看,米饭倒还不错,菜全是素菜。不过,这些菜味道还行,弄得也干净,还有咸菜。惜锦坐在身边和她一起吃,说这是平常的菜,不太好。到过年过节时,她们也能吃上两个荤菜。
晚饭时,还是惜锦给许卿柔送饭。素以和木槿,还有另几个女奴都跟她熟悉了些,围过来与她闲聊。吃完饭,女奴们又去干活,直到一更才回。她们都累了,洗漱完后就躺倒在各自的铺位上,闲聊一会便睡了。
许卿柔却不敢睡,怕睡过头,误了三皇子之约。她一直闭眼假寐,暗暗着急不知道什么时候三更怎么办。还好,宫里有钟鼓楼报时,另外还有更夫,边敲梆子边报时。
好不容易挨到三更,劳累了一天的女奴们都已熟睡,不时有人发出梦呓,还有人磨牙,在黑暗中听着格外瘆人。
许卿柔试着动了动身子,鞭伤隐隐作痛,右胸箭伤处特别痛,但都不影响走路。只是,她现在已经没了杀范海力时的力气,身子感觉软软的,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
趁女奴们都在睡觉,没人察觉,许卿柔把枕头放在被子里,把被子弄高,像有人在睡着。之后轻轻下铺,蹑手蹑脚地朝门口走去。
开门时,许卿柔异常小心,感觉浑身的神经都绷紧了,生怕弄出声响会把女奴们吵醒就走不成。还好,门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她侧身出去又轻轻关上。
院子有人守卫,许卿柔犯了愁,这可怎么出去。好在院子没有封闭,只有两个角落有门,由一个守卫看守。许卿柔躲在暗处,等那守卫转身时赶紧溜到另一棵柱子后面。这样溜了几次就到门边了,那守卫却刚好来到这边。
“哎呀,好险!”许卿柔心里暗道,心也蹦蹦直跳。
守卫转身,朝另一个角落走去,许卿柔赶快趁机小跑到门洞的阴影里,出去了。
一出门,许卿柔就觉得右胸口的箭伤一阵剧痛。她捂住那里,让心脏跳动平复一下。幸好,那支箭没有伤及心脏,否则她估计要昏迷几天几夜。
院子外面是一条小道,种满花草。夜风一吹,许卿柔觉得有点凉,但花香沁人,让她觉得身上的伤似乎没那么疼了。
“小七,过来。”黑暗中,三皇子暄沪的声音轻轻唤道。
许卿柔循声看去,暄沪正站在右边一棵树下朝她招手。她走过去,问要去哪。暄沪说你上车,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许卿柔迅速感应了一下觉得没有危险,就跟他上了停在树后的一辆马车。
上车后,许卿柔长呼一口气,好像很累。暄沪关心地问是不是伤口又痛了,这个时候叫她出来,让她受累,实在不是他所想,而是没有办法。她现在的身份只能住在宿馆,他虽是皇子,也不能对她太过特殊,以免别人生疑。
许卿柔道,奴婢明白。殿下对小七有救命之恩,奴婢无以为报,愿为殿下效劳。今夜之事,殿下全是为小七着想,欲保小七,奴婢全都明白。
见她这么懂事,暄沪很满意,说现在要去一处密室,但不能让她知道在哪,所以要蒙着眼睛。车子由他自己赶,没带任何人,这事只能他们俩知道。
许卿柔点点头,乖乖让他用黑布蒙住双眼。
车子转了个小弯,开始缓缓前行。走了一段后,车子渐渐快起来。许卿柔本就对宫里的地形不熟,就算不蒙眼也不知道是往哪走,她答应蒙眼不过是让暄沪放心罢了。她也不问,就这么默默地坐着,反正他不会说。
暄沪奇怪地问:“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伤口很疼?”
许卿柔答道:“是很疼,我差点就去见阎王爷了。殿下,你为什么救我?”
暄沪侧头朝车内瞥一眼,又转回去认真赶车:“我觉得你不会是奸细。”
“为什么觉得?”
“没有为什么。”
沉默。
不知是感激还是欣慰,许卿柔心里很舒服。
她当然知道她不是奸细,可是,连把她从坏人手里救出来的五皇子都不相信,她很伤心。还有秦将军和七王爷,他们相信她吗?不知道他们是否已得知她被打入死牢的消息。也不知道那些人发现狱官死,她消失,会有什么反应。
走了大概半小时,许卿柔觉得马车前后绕了好几圈,最后在一个很安静的地方停住,连禁军巡逻走路的声音都听不到。
她忽然有点害怕,万一三皇子对她有什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