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捕快看到一大锭银子,不由得双眼发光,咽了一口唾沫,紧紧盯着范少游。
范少游故意假装愣了一下,忽然好像明白过来,急忙将那锭银子塞到那个领头的捕快手里,期期艾艾道:“官爷大哥,这个,孝敬几位官爷买酒喝,还望行个方便。”
那个捕快不由大喜,紧紧攥着银子,心里乐开了花,却故意绷着脸,咳嗽一声,冷冷道:“你们这般年轻人,就是年轻,缺乏历练。”
范少游看那个捕快故意装模作样,心里暗骂,嘴上道:“是,是,官爷教训的是。”
那个捕快假装一本正经,教训范少游和云敏二人,将手中云敏的身份官牒还给云敏,大声道:“出门在外,一定要将随身物品保管好,身份官牒这般紧要物件,如何能不随身看好?看你们的样子,应当不会是坏人,这次就算了,下次一定要带好官牒再出门。记住了哈。”
范少游连声道:“是,是,是,小人记住了,吃一堑,长一智,请官爷放心,下次一定注意,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那捕快一挥手,正欲带人出门离去,忽听门外院子里传来喊叫声,有人大声喊道:“抓住了!抓住了!”
那捕快又惊又喜,大声喝道:“快走!”大步奔出门去,那几个捕快急忙跟着奔出门。
范少游一惊,心道:“难道那几人被抓住了?”急忙奔到门边去看。
云敏急忙跟着过去,站在范少游身后。
只听一个声音大喊大叫道:“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这声音传入耳中,隐隐乎乎有几分熟悉,范少游和云敏都是一惊,相互对视一眼。
一队衙役打着火把,押着一个人从后院走过来,火光下,只见那人头发散乱,满脸灰尘,双手反剪在背后,两把明晃晃的刀架在脖子上,正是吕群。
范少游又惊又怒,这些捕快怎会抓吕群,他只是一个书生,他和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
几个捕快簇拥着那个捕头从前院大步走过来,看来那捕头穴道已解,只是脸色阴沉,紧紧抿着嘴,看起来愤怒之极。
那捕头身后几个捕快正是刚才跟着那个捕头进店的那几人,一眼看到吕群,纷纷叫道:“对,就是这小子,好小子,总算抓到你了!”说着话,一起涌上去,围住吕群,拳打脚踢,边打边骂。
吕群挣扎着叫道:“你们凭什么抓我,凭什么打人,你们……”
一个捕快抬手重重打了吕群一个耳光,怒喝道:“住嘴!叫唤什么?抓的就是你,打的就是你!你小子不服老爷们办案,竟敢胡乱叫唤,我问你,袭击罗公子的是不是你?后来打灭烛火,偷袭我们的是不是你?”
吕群嘴角流血,怒道:“你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袭击过那个姓罗的,又什么时候打灭烛火,袭击你们?你们这是污蔑,是陷害……”
那捕快大怒,一拳狠狠打在吕群肚子上,吕群大叫一声,倒在地上,满脸痛楚之色。
那捕头怒喝道:“好小子,背着牛头不认账,到这会你还嘴硬,还在狡辩!我问你,大爷们办案的时候,你小子是不是喊叫着什么我倒要看看六扇门是如何办案!,后来人群就乱了,接着烛火就灭了,再后来大爷们就被人偷袭了,后来我们杨捕头又被人偷袭,最后那些歹徒就逃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从你那句叫唤开始,那就是你们的接头暗号,是不是?你一发暗号,你的同伙就一起出手,是不是?你和那帮歹徒是一伙的,是不是?说!”
吕群怒叫道:“你胡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助纣为虐,袒护官家子弟,欺压百姓,人家正直之士仗义出手,你们没本事跟人家斗,现在又诬赖我,诬良为盗,你们就是一群走狗,奴才,狗腿子,软骨头,贱人……”
那捕快大怒,抬腿一脚向吕群踢去,只听一个声音冷冷道:“住手!”
这声音也不如何响亮,那捕快听到耳中,登时停下脚,回身叫道:“杨头!”
那捕头出言阻止那捕快殴打吕群,一步步走上前,盯着吕群,冷冷道:“你说你跟那些人不是一伙的?”
吕群怒道:“当然不是!我压根就不认识他们!”
那捕头点点头,冷冷道:“你是什么人,为何来到此处?”
吕群怒道:“我给你们说过多少次了,我是进京赶考的举子,你们为什么就是不相信,你们还问什么,你们……”
那捕头目光一闪,神色缓和下来,沉声道:“那你如何会被他们抓住?”
吕群怒道:“我自在马厩睡觉,碍谁惹谁了?至于为什么他们要抓我,你何不问问他们,我也想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那捕头目光扫过那几个捕快,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捕快悻悻道:“杨头,弟兄们搜查这家客栈,发现这小子躲在马厩里,鬼鬼祟祟,就把他抓来了。”
那捕头哼了一声,盯着吕群,冷冷道:“你说你是赶考举子,为什么不住店房,躲在马厩里做什么?这似乎和你读书人的身份不符。”
吕群脸上红了一下,爬起身,呐呐道:“我家里穷,凑不齐盘缠,我这一路都是给店家说好话,在人家的柴房马棚里过夜,可以省些银子。”
那捕头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那些个捕快脸上都有嘲笑揶揄之色。
吕群怒道:“君子安贫乐道,不滞于物,有什么好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