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那场突兀而来的雨给这寒冷如冻的皇都金陵带来了一股更加冰寒的冷意,淅淅沥沥的下了一整夜,新年的第一天,初一来临,终于停了。人们满心欢喜的从家门之中走出,呼吸着那清新带着几缕泥土芬芳般的空气,虽然屋外寒彻如冻,但是也挡不住众人对新年的期望和热切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然而,大年初一的天色一亮,却有一道凄烈般的惨叫将这宁谧的金陵城给打破了。随即,众人沸腾不已,在那金陵城繁华的街道之中一辆破碎不堪的马车落在了那街道中央,而那拉马车的骏马却早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一瘦枯的马夫晕倒在街道之上,经过一场夜雨的侵蚀,那老马夫早已经气绝身亡。还有一名穿着艳丽的劲装汉子倒了街道之上,他的眉心之中有一点微小的血洞,他双眼怒睁着宣告着不甘的愤慨。
大年初一,这金陵城里发生了一桩冠绝全城的命案,皇宫禁军校尉苏铭被遇刺身亡,而凶手却杳无音讯。顿时,这充满着喜气的皇都人声沸然,街道之上尽是谈论此案者,何人如此胆大妄为,连皇宫禁军校尉都敢刺杀。一时间,人云亦云,有人说是为情所杀,也有人说是他国奸细所为,也有人说是江湖仇杀,只是这凶杀的现场都被一整晚的淅淅细雨给冲涮得一干二净,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
今日本是朝假之日,死了一名禁军校尉本不会引起什么轩然大波,但南唐皇帝都是龙颜大怒,急忙召集众臣商议此事。皇帝一声令下,全城戒备,而皇宫之中更是鹤唳风声,众禁军噤若寒蝉死死的守卫着皇宫内外。随着龙椅之上那位龙颜大怒之外,众臣更是怒不可遏,纷纷发言要严惩凶手。
今日偏偏太子殿下李弘冀没有上朝,昨夜里沉心于花枊之中,他哪里还能起得了,当他得知这一消信之后,顿时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他想进宫时,却发现上朝的大臣们早就散了开来,而他只能悻悻的回到了自己的太子府。
“连禁军校尉都敢刺杀,看起来你真是胆大包天,就算有那死胖子护着你,只要我将这消息让父皇知道,老六啊,看起来你也只能背这次黑锅了。”李弘冀的双眼透出一抹狠厉之色,而他那本着富贵气息的面容也开始变得扭曲起来,如那狰狞的恶鬼般。
常勇本来在家中陪着自己那年迈的老娘正忙活着,眼着着那一锅热气腾腾的面快要熟了,却不料自家的院门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叩门声。而他只能无奈般的放下锅里的面,让自己的老娘去盛。当他打开了院门时,却愣住了,院门之外立着的都是自己的同僚,都是这京兆府衙里的捕快,而他们的脸色有一些凝重,显然并不是寻常的串家走户那样拜新年的礼节。因为他们身上都穿上了官服,个个眼里是无比凝重的光芒。
来到了现场,做为一名经验丰富的捕快来说,这凶杀案很快就定了型,是一起江湖仇杀的凶案。而且凶手是一名用剑的高手,一剑点中眉心,就是那一剑要了那禁军校尉的命。现场虽然被昨夜的雨水冲洗得干净,但那四分五裂的马车可以看出两人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打斗,而且双方开始还难分胜负。令常勇疑惑的是,为什么那内力深厚的禁军校尉会被对方一剑毙命,按常理来说,开始双方都是势均力敌的,这禁军校尉明明可以逃走的。
那四分五裂的马车洒落了一地的木屑,道道鲜明的剑痕从那马车的木板之上显现而出,那凶手的手法有一些粗略,显然不是一名精于刺杀的高手。如果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刺客,现场显然不会有这些明细的剑痕存在。那凶手应该只是为了寻仇,但是什么仇恨会让他以身涉险为了击杀一名禁军校尉。
常勇陷入了沉思之中,从这马车之上留下的道道剑痕和刀痕上来看,两人的实力就可以看出,这禁军校尉的内力还要比这剑客的内力深厚一些。这禁军校尉若要逃走的话,一定可以逃脱,可为什么他又没有逃脱那剑客的毒手,这让他很是纳闷。又检查了一下那死者的全身,发现除了那致命的一击眉心血痕之外,那禁军校尉浑身上下没有一道伤痕,这更加证实了他的推理。
随后,他叫人将这名禁军校尉的尸首运回了府衙之中,却见府尹大人愁眉不展,一副死了爹娘般的表情,让常勇很是厌恶。死了一名禁军校尉,府尹大人就如此般的上心,而那些失踪了的孩童他却是只字不提。难道他头上的乌纱帽比那些失踪了孩童还要重要吗,难道一名禁军校尉比那数名孩童的性命还要重要吗。
常勇心里虽然愤然不已,但他还是将自己的推断给说了出来,然后又顺便提了一下那孩童失踪的案子和那羊皮巷旁那池塘里浮起的四名死尸的案子。然而令他失望的是,那府尹大人对他说的其它的案子根本就没有兴趣。
“常捕头,本官知道你心里有微辞,但是这次不一样了,死的可是皇宫之中的禁军啊,那是丢了皇家的颜面的事啊。其它的案子无论如何都要放下,先查这案子。一定要将那凶手绳之于法,还有那名禁军校尉的资料都在这了,你自己慢慢的查阅吧。”那府尹大人脸上露出无奈之色,朝常勇说道,而他又将一叠厚厚的宗卷交到了常勇的手上,交待完这些之后,他这才走出了府衙。
若大的府衙只剩下了常勇一人,其他的同僚都被他安排回去了,这案子一时半会是查不出什么。而新年正月前半个月本来就是朝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