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云感觉到那耀眼的血红色光芒如一柄柄利剑向他的双眼刺去,他的双眼似乎在被那一抹抹血红色光芒刺瞎。他不由得将双眼闭上了,当他的双眼合闭上的那一刹那间。周围却变得一片寂静,几乎没有任何声音传进他的耳中。
他闭上双眼后,再也感觉不到那血红色的光芒,那种刺眼的光芒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而他的心也在这一刻变得开始宁静起来,脑海里再也没有那些手无寸铁的村民被马背之上面具人屠杀的景象。他握了握了双拳,感觉他的双手能动弹了,他又感觉到了肋下的伤口隐隐的作痛。他感觉到自己已经恢复了对自己身体主控权,他不禁的大喜起来。
他现在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就算要救那些淳朴善良的村民已经是来不及了,他只想杀光那些马背上的面具人,为那些无辜的村民报仇。他要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一股凌厉的杀意从他的身体里蔓延着,瞬间就要爆发。
凌天云蓦地睁开了双眼,当他看清眼前的景色时,却惊呆了。他不可思议得看着这一切,嘴巴张得都可以塞下一鸡蛋。他全身爆发出来的杀气,如同被针刺破的气球般,呼得一下,瞬间便熄了下去。
在他眼前的依然是那尊佛像,狰狞怒目地俯视着他。那对突出的眼珠如两颗大大的小黑球,正是一尊怒目金刚。
凌天云愣住了,方才觉醒,原来他还是在这座庙宇之中,还是坐在这佛像之下的那个莆团之上。他又望那老和尚之处看去,却发现这老和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这庙宇。这幽静的庙宇中只有自己一人,身在这一片暗暗的光芒之中。
他此时才发现原来这面目有些狰狞的佛像已经不再是那样可怕了,相反却还有一些祥和温柔。那微弱的光线从那琉璃明瓦中直射而下,却不再是那样寒冷了,那柔和的光线仿佛慈母的双手,抚摸在他的身上。
原为这一切却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但那梦境里发生的一切却又深深得烙印在凌天云的脑海中,或许这辈子他也不会忘记。血腥的场面他不是没有见过,比这更血腥的场面他都见过。但这强者对弱者压倒性的大屠杀,他却是从来没有见识过。那些身怀六甲手无寸铁的村妇,被屠杀的场面,他没有见过,那些六七十岁满步蹒跚的老者被这样屠杀,他没有风过,那些只知道四处玩耍,还在呀呀学语的孩童被这样屠杀,他同样没有见。
而这个奇怪的梦,却深深得印在他脑海中,激起他心底的那份柔软。使得他的心性得到了一次全面的升华,渴望增强自己实力的同时,又让他感觉到对弱者的怜悯。一份坚定的心志,却也会有破釜沉舟般的魔焰熊熊燃起。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时他想到了佛家一句彦语。不疯狂何以成魔,不成魔何以成佛,他同时也想到了另外一句。或许他以后真的会沉沦魔海之中,他有一种预感,而且这种预感非常的强烈。
他感受着这庙宇中柔和的光芒,缓缓得立起身子,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这庙宇里枯坐了多久。从庙宇顶上琉璃明瓦上照下来的光线还是那么的微弱,几乎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辰。他舒展了四肢,全身的麻意逐渐少许了些。
凌天云还是决定出去,自己一个在这庙宇里枯坐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他拉开了庙宇的那两扇大门,拉得时候这两扇门却是奇特的轻,基本上没有费他什么劲。
他跨出了那庙宇,雨已经停了。但天空依然还是灰蒙蒙的一片,总个村子在那灰蒙的天空笼罩下,加上被雨水打湿的地面,不时的有缕缕烟雾缠绕而起。好一处宁静祥和的村落。望着这一切,凌天云感觉到无比的惬意。
他大口大口得吸着这被雨水打湿并带有一丝泥土芬芳的空气,一切是那样的踏实。毕竟刚才的梦里,那血腥的滋味还萦绕在他的脑海中。那种刻骨铭心的伤痛感却无法在他心里没灭,那些无助的眼神,那些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都还一一的留在他脑海的最深处。
一阵孩童戏闹的欢乐声传进了他的耳中,冬雨停了,最欢快的无疑是那些还未长大成人的孩童。他们幼稚的笑声,和天真无邪的话语都清晰得传进了他的耳朵里。有几名孩童欢快得在被雨水打湿的地面上奔跑着,不顾打湿的地面和弄湿他们的衣裳。
凌天云立在这庙宇的门前,静静得看着这一切,他发出了阵阵舒心的笑容,那种舒心是由心底而发的。
“啪”的一声。
一块夹着雨水的泥土从那群孩童的手中飞出,正好击中了凌天云的胸前。这小小的泥土并不能带给凌天云任何的伤害,那块泥土落在他胸前,只停顿了一下便掉落在地,在他胸前留下一块带有水渍的污印。
“大哥哥,你从哪来的呀,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一个稚嫩的童声传来,凌天云正欲低头用手擦掉那块污印。听到这个声音,他便将抬起的手停了下来。
他顺着那稚嫩的童声一看,却见一六七岁孩童正站在他不远处,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好奇得望着他。那孩童穿着一件黑黑的棉袄,一双布棉鞋上沾满了泥土。那孩童长虎头虎脑的,一对黑溜溜的大眼睛,灵活的转动着。红扑扑的脸上还有两条未擦干净的鼻涕,那鼻涕与已湿的泥块粘在了一起,简直成了一个大花脸。
凌天云觉得这孩童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这孩童显然与他梦境中的那个男孩童并非同一人。但这熟悉的感觉很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