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当朕眼瞎?
一众大臣在王莽的质问声中,不敢反驳,而一众跪在地上投降的士子,则是羞愧的闭上了眼睛。
诚如王莽所说,他们确实不堪重用。
但事情并没有到此结束,就在此时,一声长啸突然从远处传来。
“陛下好大的威风啊!”
声音落下,一个身穿蟒袍的中年男人,带着一群人威武不凡的走了过来。
“臣等见过廉王!”
众大臣纷纷行礼,王莽只是抬抬眼,心道正主终于到了。
王莽早就知道士子苑的事没这么简单,一个李辉一个陈世很难在长安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算李辉的背后有南阳四大家族也不行。
所谓的南阳四大家族,看似气派的很,但是跟盘踞长安的这些豪门士绅比,还差的远,一众长安的本地士绅,怎么可能允许外人在自己的窝里这么横?
陈世的出现几乎应运而出,看似陈世背后没有人,但王莽敢肯定,陈世的背后一定有长安本地贵人的支持,否则陈世不可能这么快整合北方士子,并且成为北方士子的意见领袖。
表面上看,这一次的事件,似乎是南北士子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但是背地里,王莽敢肯定,这是一起南北合流,共同向他这个皇帝逼宫的行径。
王莽让王启年使劲杀,固然是要将这群不明就里跟着闹事的士子杀破胆,但最终的目的却是引出这次事件的真正幕后主使者。
现在,这位主使者出现了,廉王王景耀。
王景耀是王莽的便宜先皇父亲的堂兄弟,封为廉王,以廉洁著称于世,朝中不少官员都受到过他的资助或者帮助,不少长安的大户都受过他的恩惠,可以讲,若不是身份问题,先皇驾崩之后,王景耀几乎毫无疑问的会成为皇帝,可惜他只是先皇的堂兄弟,而不是亲兄弟,先皇儿子在世,如何也轮不到他这个堂兄弟来做皇帝。
王莽登基之后,王景耀看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养老,但王莽有渠道得知,王景耀几乎从未从朝堂上脱身,他在朝堂上的影响力远比世人想象的更强。
王莽只是知道有人在背后闹事,但却不知道这背后的人是谁,现在王景耀自己站出来,王莽不由得心中暗自思索。
王景耀铁青着脸看着眼前这一切,他布局已久,进退有常,但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王莽居然敢这么做,敢杀这么多的人。
这还是自己那个懦弱的侄子吗?
王景耀想着,已经行到了王莽面前,和王莽对视片刻,王景耀脸上怒气一闪,拱手道:“臣见过陛下。”
“王叔请起!”王莽这才开口,这实际上是一次心理的交锋,谁先开口谁先低头,而占着大义的王莽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王景耀的面色稍微好看了一些,然后指着倒在血泊中已经没了声息的士子,以及跪在血泊中的众士子,低沉着声道:“陛下,何故如此?”
“王叔有何疑问?”王莽面无表情道:“这些人不敬天,不敬地,不敬朕,朕给他们些教训也是对他们好。”
王景耀面色一冷,他又不傻,怎么听不出王莽话里有话,当即反驳道:“陛下,按朝廷祖制,士子是天下的根基,今日陛下如此对待士子,自大秦开国以来几乎闻所未闻,陛下可知,您已然违反了祖制。“
“然后呢?”王莽反问道:“违反了祖制?违反了祖制又如何,朕违反的对了,也不在乎多那么一两样,倒是王叔,你不在家养老,没事跑到这里来凑什么热闹,外面风大,小心闪了腰!”
“谢陛下关心,臣的身子硬朗的很。”王景耀淡淡的道:“先皇去世前,曾有遗命,命我等叔伯长辈照顾好陛下,时刻规范陛下的言行,今日臣便是代先皇行事,陛下,你错了!”
“朕错了?”王莽看着王景耀,突然哈哈大笑道:“王景耀,你一个王爷,居然当众说朕错了,你眼中还没有朕,你眼中还有没有朝廷,你想做什么?想造反吗?”
造反?
王莽话音一落,四周的众人均是面色一白,原本打算站出去劝阻叔侄两的大臣也不经意的收回了脚步,现在事情已经演变成了皇帝的家世,他们这些外臣已经不便再开口,但是造反这两个字,陛下是不是用的太重了!
王景耀面色一白,他确实想造反,但绝不是现在,理论上,他是臣,王莽是君,他就算是王莽的叔叔,但要是无故造王莽的反,在世人的舆论中,也是属于乱臣贼子的一种。
王景耀有些恼羞成怒,恼火王莽一口叫破他心中的打算,于是冷冷的道:“陛下慎言,切莫让外人看了咱们叔侄的笑话!”
“这不正是王叔你想看到的吗?”王莽高声道:“王叔,你此刻出现在这里,你千万不要告诉朕,这里生的事情与你无关。”
王莽说着,突然示意李岚将躲在士子中的陈世提溜了出来,陈世面上跟见鬼一样看着王景耀。
王莽见此,只是冷哼一声,道:“陈世,朕问你,你可认得此人?”
“学生……小民……”陈世结结巴巴的不敢说话。
“陈世,男,二十二岁,长安人氏,少时有天才之名,但随着年岁增长,却是越来越不天才,于是常年在家苦读,倒也读出了些名堂,在长安附近的士子之中也算有些名声,士子苑没建之前,你陈世一心在家读圣贤书,士子苑开建之后,你陈世还是在家苦读,士子苑闹出了南北士子的闹剧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