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域中的一个小镇,两位士卒正在小镇的城墙上,侃天说地。灰域的汉子本就粗鲁,两个人互相吹嘘,不时喝上两口劣质的土酒,说得唾沫星子飞溅。
青火城中正在发生着巨大动荡,但是对于这等偏远的小镇来说,并没有任何的影响。
灰域这个地界,不管是谁当家,他们不都是一样的活么。本就是在这阴诡地狱中最底层抢饭吃的老鼠,蟑螂。谁当家,又能多赏他们一口饭吃呢?
现在还是白天,所以小镇的城门并没有关上。毕竟只是一个偏远的小镇,所以街道上面难免有些冷清。由城门口望向里面的主干道上面,也没有看见有几个人影。
所以,此时从荒野上走进小镇的人影难免会引起城楼上士卒的注意。灰域各种奇怪的人都有,他们本来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于看大各种古怪的人。
但是,当他们看到城门口的那个人影时,依旧免不了多看了两眼。
明明是一副年轻人的面孔,怎地生了满头白发。
而且,从荒野上回来,这人身上竟然没有半点风尘仆仆的味道,身上也看不见半点血迹,闻不到半点血腥味。
莫非荒野上那一头头狼崽子都改行吃素了,看到这种落单的人竟然也能忍住不出手?
重要的是,看眼前这人的模样,虽说看着古怪了一点,但是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任何修行的气息呀?
没道理那些狼崽子看着这样的肥肉不出手。
其中一个士卒仔细的看了看宁之远身上的白袍,砸吧砸吧嘴,低声呢喃道,“这可是好料子。平常人家可穿不起这种衣服。老子在灰域待了这么些年,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肥羊。”
眼睛上有一道狰狞刀痕的独眼男人看着宁之远的身影,舔了舔嘴皮,伸手悄悄抽出了腰间的朴刀。
正准备出手时,旁边的士卒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手中的朴刀重新按回刀鞘,低声喝道,“你不要命了。”
独眼男人蓦然抬头,望着同伴,眼中有些怒气,还有些疑惑。
“你他妈的都看得出来这是肥羊。荒野上那些专门吃这口饭的能看不出来。他一个人能走到这里,你还想不明白!”
独眼男人猛然怔住,然后眼中开始有了思索,手开始微微颤抖。他觉得脚有些软,他想要找个凳子坐下,只是这城楼上哪来的凳子。所以,他只能扶住城垛,将身体靠在城墙上才勉强稳住了身子。
此时他再望向那白衣人的背影时,眼中就只剩下后怕。
是了,这样的肥羊,既然能安安稳稳的走到镇里,就已经说明他不是一直待宰的肥羊。他或许真的有很多人,但他一定有更多的爪牙,能将所有胆敢对他龇牙咧嘴的恶狼撕个粉碎。
城门口的事情,只是一个小插曲。
宁之远感受到了,城门上那个士卒对他露出的杀意,不过他并不在意。后来那个独眼男人没有出手,他便也佯装不知,悠闲的朝着前面走去。
灰域这个地界,对于很多人来说,或许都是处处惊险的凶地,但是对于他这样的大修行者来说,灰域根本就是一个可以随意闲逛的后花园。
放眼整个灰域,又有哪个地方能够威胁到羽化境界的大修行者?既然对羽化境的修行者和地方都不存在,又有那里能让他宁之远在意?
在刚到灰域的时候,荒野上自然也有很多马匪想要打他的主意。不过,当荒野上一夜之间多了成百上千具马匪的尸体之外,便再没有任何一支马匪团伙敢将主意打在他的身上来。
马匪之间,这些消息一向流传得很快。加上宁之远走得并不快,所以在后面的很长一段距离,宁之远都走得很平静。没有碰到任何人敢打扰到他。
穿过小镇的大街,宁之远很快到了一处看起来颇为不错的宅邸。在府宅门口,早已经有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脸上堆满了笑容等着他。
宁之远瞥了眼前这男人一眼。
中年人一副无用富商的模样,其实却还是一个颇为不错的修行者。在天启境界的根基打得很是扎实,虽说现在年龄已经有些大了,但是日后并非没有踏足不惑境的希望。
中年人接到的消息是,今天会有一位大人物来找他,所以他早早的就在府门站着恭候。
连他的上头都说是一位大人物,那么对他来说,便是真正顶了天了大人物了。其实,对他来说,眼前的来人不管是蜀山的宗主,还是那些天赋惊艳的弟子,区别都不大。因为,这都是他一辈子都不敢仰望的人物。
所以,中年男人对宁之远的态度都已经不能用谄媚来形容了。那简直是比伺候自己亲爹还要用心三分。
但是,宁之远来灰域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他并没有时间浪费在中年男人的奉承上面。
所以,面对中年男人精心准备的满桌佳肴,宁之远并未有任何动作,他只是平淡的说了一句,“我要的东西。”
正端着酒壶,准备为宁之远倒酒的中年男人动作蓦然一滞,尴尬的将酒壶放在一旁,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恭敬的递给宁之远,谨慎开口道,“大人已经交代过了,说您到了之后,就将这个给您。”
宁之远接过信封,正准备拆开,站在一旁的中年男人轻声开口道,“大人,您要找的人现在应该是在青火城中。”
宁之远眉毛微微上挑,深深看了一眼中年男人。
大腹便便的男人顿时呼吸为之一滞,连忙解释道,“是在调查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