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次能顺利攻上城墙,可谁料却突然发生了这等变故,不但伤亡大增,就连梯子都起了火,这直接杀了蒙人一个措手不及。
那些附在云梯之上的蒙人活是被密集的箭雨木石打得重伤摔下城去,或是因为惊慌之下失手跌落,原来组成的大好局面于是彻底崩溃,一个个人就跟下饺子般堕摔而下,惨叫连连,死伤遍地。
而更让蒙人感到绝望的,是自己用来登城的云梯也被烧毁得七七八八,所以哪怕他们此时已一股脑地都已冲到城下,可在这十来丈高的高墙面前,他们却只能望洋兴叹,难有其他办法。
只有那两辆新造的撞车正轰击着坚实的西直门。但这北京九门可不同于一般州县城门,不但足够高大厚实,而且门的材质也是最坚硬扛撞的铁木,再加上门的外层包裹了铁皮,里头的门闩比一般人家的柱子都要粗上数分,所以这撞击看着骇人,其实却根本难以撼动门户分毫。
而城上的明军这时候也已从刚才的惊慌失措中反应过来。听着下方城门处的轰隆作响,借着底下忽明忽暗的火光,也看到了那两辆撞车后,他们便也迅速做出了反击。
不需刘聚下令,兵卒们便自发抛砸下了木石,箭矢更是密集如雨点般直朝着那些操纵着撞车的蒙人头顶落去。顿时间,那里就倒下了一大片人,而撞车的的动作也随之停滞。
待到这时,就是再乐观,再有信心之人也知道今晚的这场突袭是彻底失败了。于是,蒙人只得无奈地向后退却,甚至为了保命,连那两辆撞车都来不及带回去,就这么让它们横在了西直门前。
他们的退却,给了明军以更大的底气和信心,反击也随之展开。弓弩被拉满了,就朝着敌人的后背射去,同时,那十门之前未能起什么作用的火炮也响成一片,将一枚枚带着愤怒的炮弹朝着不远处的蒙人打去。
在连串的轰隆声里,蒙人再次倒下了一大片,不少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弹丸打得血肉横飞,惨叫连连。也幸亏此时的火炮实在太过麻烦,一炮之后需要良久才能再来第二下,而这段时间已足以让他们逃出火炮的攻击范围了。
看着敌人狼狈退却,而且还抛下了近千具尸体——这可比第一日全力攻打时所付出的代价更大——这让城上明军不禁欢呼起来。这种突然遇袭,结果却反杀成功的感觉,实在比平时守城退敌的感觉要好上数倍。
只有刘聚,此时脸上不见半点欢喜之色,眼底深处甚至还带了一丝难掩的不安情绪。今日能却敌实在是有侥幸的成分,要不是自己正好听到了蒙人把云梯搭上城墙的那点小动静,只怕这时候城墙一段都可能要沦陷了。
而且,虽然这次蒙人夜袭是失败了,但谁也不敢保证他们不会再来这么一次。夜间作战对防御者一方的限制可是不小,接下来北京城的压力可依然巨大哪。这一点,必须尽快禀报于大人,让其他各门小心提防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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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于谦也满心的紧张。
就在西直门的战斗一打响,他就被这喊杀声所惊醒,一骨碌从小床上翻身而起,赤着脚冲到门前,就跟守在外头的亲卫喊道:“是哪里出了事?”此时的他,并没有在自己府上,而是歇在兵部衙门。
自攻防战开始之后,于谦白日里四处巡视,或是召集将领商议防御之事。而到了晚上,则一直都要在兵部的公房里处理相关事务到深夜。直到身子实在支撑不住了,才会在小床上眯上一会儿。
今晚他是刚睡下没多久,就出了这等变故,心情自然紧张了。亲卫赶紧帮他开门,然后回道:“听着动静,该是从西直门那边传来的。”
“那赶紧派人过去探问消息,同时,让刘聚他们一定要守住了城门,万不容有任何的闪失!”于谦当即下令道。
传下令后,于谦自然是不可能再休息了,便重新穿好了衣裳,来到门前的步廊上来回地踱起步来,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来,可他略快的步伐,还是体现出了心里的焦虑与不安来。
每一声模糊的呐喊声传来,都让于谦的心跟着一揪,他真恨不能亲自赶去西直门,和众将士一起守城。但理智却告诉他,身为此番北京保卫战的主帅,他还是当以稳为重,一切接敌之事自当交由前线将士去发挥。而且,他也了解自己的本事,真论调兵遣将,指挥作战的能力,他是远不如前线将领的,去了只会添乱。
差不多过了有近一个时辰,那领命去西直门的亲兵才满脸喜色地跑了回来,带回了我军击退敌人的夜袭阴谋,而且杀敌上千的捷报。
直到这时候,于谦的脸上才显得轻松了些,猛一抚掌道:“好!刘聚他们果然没有让人失望,本官明日一定要为他们请功!另外,传令其他八门的守将,也须提防鞑子会故技重施,晚上也要有所防范才是!”
“是!属下遵命!”亲兵立刻领命,然后冲到外头,叫上其他人等,急忙把于大人的这一命令传去其他八门。
事实上,西直门这边的厮杀,也早惊动了其他几门的将士,他们自然也不敢再掉以轻心,对此是好一夜的严防死守。不过,蒙人似乎是因为在西直门前碰了壁的缘故,不敢再对别处城门发起进攻,这一夜也就在众将士的严守之下平静地过去了。
只是,这一夜却只是个开始,对大明各门守军来说,让他们头疼的日子终于到来了——
白天,蒙人会挑一门或是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