弁老汉听了一愣:
“你说什么?你要打仗?”弁总旗点了下头:
“是啊,是要出去打仗。听说柴知县被围困在城南庄的季旺屯,我们过去要把人解救出来,还要想方设法把失去的县城给夺回来。老百姓不能没有家,不能在外过着担惊受怕的苦日子。”
弁老汉点了下头:
“去吧,我的儿子有出息了,我也是从城里逃出来的。儿啊,你一定要当心。”弁总旗对父亲点了下头:“阿爹请放心,儿子记住您老的话了。我走了,你呆在家里好好休息。”说到这里对外喊了一声:
“来人哪。”二个小旗兵走了进来:“弁总旗有什么吩咐?”弁总旗看了一眼父亲道:“你们二个哪里也不用去,在营里好好照顾我这老爹,带他换一身新衣服,洗个热水澡,然后吃顿热饭。”二个小旗兵对望了一眼应道:“小的明白,弁总旗放心好了,我们会照顾好弁老爹的。”弁总旗对父亲一笑转身大步而去。看着儿子走远,弁老汉忍不住哭了起来,好不容易相聚,儿子又和自已分开了,他心里不仅着急也害怕,万一儿子在外出事,这让他以后怎么活下去?弁老汉越想越伤心,坐在草铺上哭了起来。二个小旗兵走到他身前劝尉,好说歹说,好大一会他才停止哭泣,那年要阔进来,看了看二个小旗兵:
“老爷子这是怎么了?”看到年要阔二个小旗兵似乎抓到了救命草,二个人赶快上前道:“要阔兄弟,你可要好好劝说一下老爷子,见儿子走了心里舍不得就哭起来了。”年要阔上前握住弁老汉的手咦了一声:
“老爷子是不是想孙女了啊?”听了他的话,弁老汉吃惊的抬起头来望着年要阔:“你,你刚才说什么?孙女?”年要阔点了下头:“是啊。你不想过去看看自已的孙女吗?做爷爷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成何体统.”经他这么一说,弁老汉放声大笑起来连声道:
“对,对。我这么哭着哪象个长辈。”他抹了一下鼻子:“不哭,不哭了。”年要阔对二个小旗兵看了一眼:“带老爷子到炊事房那间澡堂子洗个热水澡。我去为他取一身干净的衣服过来。”二个小旗兵打了个手势:“请吧,老爷子。”弁老汉弯腰就要拿自已的破斗笠,年要阔的看了一眼:
“这些就不用了吧。”弁老汉道:“跟随了我好久,有些恋旧舍不得丢弃。”一小旗兵道:“就放在这里吧,没人会要你的。”弁老汉跟着二个小旗兵走了去,年要阔到了仓库前掏出通牌跟守卫说了几句什么。几个守卫互相望了一眼,一个拿起通牌看了看又还给了他打开了仓库门。年要阔取了一身大小合适的衣服出了门往炊事房澡堂走了去,到了那里。弁老汉正泡在水里搓洗着身子。二个小旗兵不住的往他身上,头上倒温暖的水,一桶倒下去,弁老汉头上的水“哗哗”直往下流。洗了澡,年要阔和二个小旗兵帮他换上衣服,又给理了发,真是焕然一新容貌大改,看上去很是一个精神的老爷子。弁老汉就要面见儿媳妇和小孙子心里很是高兴,但他又犯起愁来,来的匆忙。身上什么也没有,拿什么当见面礼会儿媳和孙女呢?年要阔带他到了餐厅坐在一个小桌子前,几个炊事兵正在洗碗洗筷子。年要阔望了一眼厨大:
“弁老爷子的饭菜好了没有?”厨大笑了笑:“好了,都放在锅里热着呢。”他走到灶前拿开木盖把饭菜端了起来。年要阔又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白酒走到桌子前对弁老爷子道:“这是弁总旗特意吩咐准备的。”望着满满一桌饭菜和这瓶白酒,弁老汉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年要阔给他倒了酒:
“老爷子,你一路风霜受苦了,到了这里就算是进了家门。弁总旗交待我们几个好好照顾你,需要什么说一声,这里有的我们都给你。”弁老汉点了下头:“你们吃了吗?”年要阔道:“我们都吃过了,谢谢你。”弁老汉拿起筷子吃起来。这个时候他还以为自已是在梦中。见他吃好饭,年要阔把锅台上的饭菜装入食盒里合上盖道:
“跟我走吧。去见嫂夫人和你的小孙女。”弁老汉起身随他而去。出了二旗营往北走没多远就到了菜园地,一个老人正在那里浇水施肥。弁老汉有些惊讶。没想这山里还有种田的,他扭头看了一眼年要阔:“这里还有种田的?”年要阔听了呵呵一笑:
“他是季云礼老汉,城南庄季旺屯的,老伴被倭贼打死了,他只身一人跑到这里报信。这菜园子可是二旗营的命根子啊,为了能吃到现成的新鲜蔬菜,弁总旗带人在这里开发一片田地。季老爷子闲来无事就帮着照看一下。”走到田地头,年要阔扬起手招呼了一声,季云礼老汉直起身回应了一句。阿立和阿井他们三个看到有人走来赶快从隐蔽处走了出来,对着年要阔和弁老汉问候了一句。年要阔摆了下手带着弁老汉上了山洞,正坐在竹床上为女儿换尿布的杜小娥看到来人后扭头看了一眼。年要阔把饭菜摆放到石台上小声道:
“嫂夫人,你公爹回来了。”杜小娥有些吃惊的啊了一声眼望着弁老汉:“我公爹?是相公的爹爹回来了?”弁老汉对杜小娥微微一笑:“是啊,弁总旗的老爹回来了。”杜小娥赶快把一个凳子放到他面前:“公爹您老请坐。”弁老汉道:
“不要管我,不要那么客气,你忙你的,这是干什么呢?”杜小娥道:“给孩子换尿布呢。”年要阔道:“吃了饭在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