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哎了一声这才仔细打量眼前的中年汉子。
她突然又惊又喜的叫了起来:
“你就是叶老爷,怎么蓄起胡子来了,我真的没认出来,也不敢认啊。比在家的时候瘦多了,我还以为是带工干活的工头站在这里,没想到真的是叶老爷。”叶朝荣笑了笑:“我就是叶朝荣,你怎么跑到这时来了?”兰花扭头看了看:“是一个大伯指点过来的,他说你在这里带人修河坝我就一路寻找了过来。”叶朝荣点了下头:
“兰花啊,你一路辛苦了。”他的话说到里就没有在说下去,身后的官员对兰花道:“姑娘,你有所不知,咱们这里半个月前发生了大洪水,把几十里地的庄稼全淹了。这里遭遇了洪灾,淹死了不少人和家畜,河坝也被大水冲毁。叶大人为此事伤痛不已,天天带着我们在这里修河筑坝疏通河道,忙的时候一连二夜不合眼,吃不好睡不好呀。叶大人心系灾民,昼夜不眠,茶饭不思,焦虑不安哪。“他话说到这里眼泪就流了下来,另一个官人也道:
“叶大人真是一个好官哪。”兰花望着叶朝荣心情难平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官人望着兰花:“你有话就跟叶大人讲吧。”兰花从背上拿下蓝布包袱从里面取出一双布鞋,又从怀里摸出一封书信捧在手里递了过去:“叶老爷,这是少奶奶让我捎送给你的。”叶朝荣望着兰花手里的鞋子和那封信手有些发抖,不知是因为他过于激动还是劳累。他接过鞋子和信只看了一眼却又转交给了身后那个官人。说道:
“华县丞,你带着信和这位丫头先回县城衙门吧。要好酒好菜好饭招待着,空闲的时候我会回去的。”官人点了下头:“是,叶大人。”他拿了鞋子和信对兰花打了个手势:“姑娘,请随我回县城休息吧。”兰花犹豫了一下望着叶大人:
“叶老爷,少奶奶问你什么时候回家看看。”叶朝荣看着兰花:“我也不知道呢?这里的事情太多了,忙不开呀,澎泽的老百姓正在受难我也没有心情回家。兰花,你先回城休息,我安排好就回。”华县丞对兰花道:
“走吧姑娘。这里是工地。你走了那么远的路一定很累,随我进城吧。”兰花只好跟着他往城里走。到了小树前她牵了马跟在华县丞身后。到了大桥头往北一拐就上了通往县城的大道,路面还算平整,被雨水冲涮的很干净。路二边到处都是河工搭建的草棚子。一些人坐在里面休息。还有人在吃着手里的东西喝着陶碗里的茶水。往北走了将近十里地县城外墎墙渐渐出现在眼前。洪水退后的惨象呈现在眼前,倒塌的房屋,被大风吹倒的树木。还有从远处吹落地上的破衣服,破草帽,折断把的伞。一个山坡林里,堆着一座座新坟墓,坟前插着白纸扎的帆和不大的花圈,看来洪灾中死的人还不少,过来给坟烧纸老人和孩子哭成一片。到了城墙前,人渐渐的多了起来,门洞二旁都是一些摆摊做买卖的小商贩,他们摇着手里的小面鼓。兰花还看到,有一个推着小木轮车卖糖小人的。用糖制作的小人模样可爱,兰花真想过去买二个带回给孩子玩。
进了城,兰花感到肚子又饿又饥,他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一下身上佩带的水葫芦,里面是空的。所带的水早在路上喝光了。华县丞看了她一眼笑道:“兰姑娘,是不是饿了?饭菜到县衙里吃吧,那里有房子可以休息。”兰花四下里看了看:“县衙门在哪里呀,还有多远?”华县丞用手指了一下:“快到了,就在前面不远。”进城之后过了二个石桥往东没走多远拐了一个弯就到了南北大街。西边的巷子是鱼市,鸡市,东边的巷子是卖青菜萝卜的,顺着街道继续往北,又看到东西的大巷子,这里有豆腐作坊,油坊,米行。大街二旁都是木制二层小楼房,上面用于住人,下面用于货物上架销售。布店,鞋店,米店,杂货铺,酒店一样不缺,叫卖哟喝声不绝入耳。过了这条大街往东一拐到了一个东西大道,北道东边一排大院子,柳树成荫,鸟语花香,真是到了一个人间仙界。华县丞往东指了一下:
“瞧,那边就是县衙,咱们过去吧。”兰花应了声,由于县丞在身边,她不敢骑马二只脚走的又酸又痛。华县丞见她走路有些吃力停下脚步:“我还是扶你上马吧。”兰花摇了下头:“县衙不是到了吗?我能坚持,这马比我还累,一路托着我走了上千里的路程都饿瘦了,我哪还有心思让它在累着。”华县丞没想到姑娘的心眼这么好笑道:
“你真是位好姑娘,成亲了吗?”兰花点了下头:“成亲了,男人是福清城里的一个正百户,比我还忙呀。”华县丞道:“听说福清闹了倭患,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兰花道:“现在好多了,我们军民合力把倭贼赶回到了海坛岛上,在也不敢出来祸害俺们老百姓了。”华县丞叹了一口气:
“不把倭贼消灭殆尽只怕还会回来祸害百姓的。”兰花似乎从华县丞话里听懂了什么点了下头:“没错,只有消灭倭贼百姓才能过上平安日子呀。”二个人说着就到了县衙大堂门前的广场上。用青石铺成的路面还长着青草开着小花,广场四周栽着木桩和一排排杨柳树,下面有石凳,石槽,可以用于拴马喂水。广场进出口有一对石刻带须长角的山羊,另外还有一对石鼓放在那里。石鼓后面是一个高大的牌坊,上书几个大字:
澎泽县衙
大堂走廊下站着几个禁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