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
还敢关机!
视线扫过床尾凳,紧皱的眉头霍然舒展了些,她的浴袍随意搭在凳子上像是刚刚用过的样子,睡衣却不见了。
凌冽转身走出房门,朝走廊上望了一眼,尽头那端有一间空着的客房。
快步走过去,扭动门把手,淡淡的沐浴露芳香混入鼻息。
唇角微微一动,随即又恢复成冷酷直线。
这又是搞的什么鬼!
啪!一掌按开门边墙壁上的开关。
眼前骤然一亮。
罗溪正趴在房中央的双人床上,被子滑在腰间,枕头边上倒扣着本书——心理治疗学。
她紧闭着双眼,微张着小嘴,脸颊贴着枕头,看似睡得很熟,对凌冽的到来毫无知觉。
这是看书的时候睡着了?
这莘莘学子的劲头,是想继续深造?
垂眸凝视了她几秒钟,大手缓缓抬起,将那本书提起来,正欲合上,页面上的内容突然吸引了他的视线。
一眼瞄见字里行间有‘sd’几个字,翻回一页,这一章的标题是创伤后应激障碍(sd)的诊断和治疗。
她原来是在——研究他!
视线移回床上那张熟睡的脸,毫无戒备的天真和纯净,没有岁月留下的城府,也无心机深重的痕迹。
至少到目前为止,他并未感觉到她身上有任何威胁的气息。
难道她只是单纯的把他当成——‘病人’。
把书本放在床头柜上,他俯身伸手替她将被子往上拉。
被子下面的小身躯突然抖了一下,他的动作也跟着停滞。
小眉头皱了皱,长睫颤了几下,眼帘缓缓抬起来——四目相对。
空气凝固了3秒钟。
“你,你想干嘛!”罗溪倏地弹起来,脑袋差点撞在他下巴上。
凌冽顺势两手撑在她身侧,凝视着那双惺忪的大眼睛。
“抓逃兵。”薄唇弹出三个字。
罗溪撤了撤身子:“谁逃兵?”
“回屋睡觉。”既然她醒了,凌冽准备把‘人形抱枕’带回去。
“我要郑重的跟你说一件事。”罗溪正了正身子。
“说。”
“作为你的心理辅导,我有责任维护你的心理健康状态。”
“有话直说。”
“你的症状已经越来越严重了,必须接受治疗!”
“什么症状?”
“对虎鲸的依赖!”
凌冽缓缓直起身子,双手负在胸前,垂眸睨着她。
“我决定要治好你。”罗溪继续。
“我困了,先睡觉,明天再说。”他不打算接茬。
“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
“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离开那只虎鲸抱枕就无法安心睡觉的?”
凌冽用力眯着眸子,紧紧抿着薄唇,面色明显阴沉下来。
罗溪认为作为正常的成年人,他应该能接受这种程度的提问。
“我拒绝回答,快走。”眉头皱起。
“你不接受我的治疗,我就用自己的方法。”罗溪也双手抱胸,有恃无恐。
“什么方法?”凌冽隐约有了预感。
“你不配合的话,我不会再做你的人形抱枕!”她扬起下巴宣告。
一个抱枕…暴动了?
凌冽脑袋里只冒出这一个念头。
“评估表泄露和欠债的事儿,忘了?”他阴恻恻的问。
她扭过头,不搭茬儿。
“把我的虎鲸弄坏的帐,忘了?”他的虎鲸至今还没能修复。
她还是铁了心,扭着脸儿不搭茬儿。
“我们现在是夫妻,忘了?”夫妻睡在一起,天经地义。
她的眉头颤了三颤,瘪着嘴硬是忍住没说话。
嘶——闹呢?
她这种撞上南墙不回头一心一意非要给他‘治病’的劲头,他是不是还应该夸一夸她?
凌冽慢慢放开抱在胸前的手臂…
“你想干嘛?别想动粗!”
一见他有动作,她终于忍不住警觉,两手一前一后架起,犹如拳击选手。
“十岁。”
哎?
嗓音低而轻,语速极快,稍不留神可能就错过了。
罗溪愣怔了一下,盯着他的脸,似乎还无法相信他竟然回答了她的问题。
这无疑是个突破!
这个答案证实了她的一些想法,但还远远不够。
下面涉及到病因的敏锐问题很可能会刺激到他,不是那么容易问出口的,需要找一个适合的契机。
凌冽也觉得不可思议,或许因为她执着的态度,或许因为对这个抱枕的‘渴望’,他竟然会卸下防备把隐藏了这么久的秘密说了出来。
略带懊丧的皱皱眉,“能走了吧。”
“你的虎鲸竟然用了那么多年?”试探的问。
“有翻新服务。”
“那你去翻新一下不就好了。”
“服务终止了。”
“哎?”罗溪又是一怔,“你骗我!”
“我骗你什么?”不耐烦的掀唇。
“你说虎鲸修好之前要我代替它,可服务都终止了,不就是永远也修不好了,你想让我一直替下去?”
“修不好都是因为谁?”凌冽把语调拉高一度,‘罪魁祸首’还总跟他讨价还价的。
罗溪噘着嘴闷声不语,必须赶快把这家伙治好才行,否则说不定这辈子都无法摆脱做个人形抱枕的命运。
“到底走不走,趁我还好好说话。”凌冽的霸道初现。
“你要好好配合治疗。”
“……”当做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