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川一颖川书院。
又是一天的清晨到来,书院内种的几棵树上的叶蔓还带着露水,绿油油的,却不似秋天的景色。再往更远处看去,是一片青山,山中此时正回荡着晨起鸟儿的啼鸣声,声声悦耳。
颖川书院建造在半山腰上,背靠大山,山下远处则是颖川的县城,从县城到书院要经过一条略长的车道,还要在山道上攀爬才能到达书院。只是在这个时候,这条道上几乎看不见一个人,只剩下林间的松鼠与鸟儿来来往往,那些学子们,早就去到了书院的学舍中,开始了一天的学习。
“喂喂,奉孝你知道了吗?”孔明用手指轻轻的在桌下捅了捅郭嘉的大腿,挤眉弄眼轻声道。
打了个哈欠,郭嘉才反应了过来,“什么?”
孔明倏然坐好,在他身边的先生才刚刚经过,当然在先生讲学经过他身边的这一刻孔明是思想无比端正,就连动作都是一幅好好学生的样子。于是,在先生经过后,他又凑到了郭嘉的耳边,说出了让后者惊讶不已,甚至于当场就要从竹椅跳起来的消息。
“什么?怎么可能?”郭嘉紧紧抓着书卷,五指已经抓得泛起了青白之色都毫无所知。
“怎么不可能?估计再过几日就会有消息传来了,而且一时半会儿还消停不了,很快你就会听到州府陷落的消息了。”孔明摇摇头,缓缓说道。
“喂喂……”在他们两个后方的荀彧轻声呼唤着,微不可觉。
“啥?”发呆的郭嘉下意识的回过了头去。
“啪。”一声轻响,在郭嘉光滑洁白的额头上多出了一块竹板,竹板下是那已经微微泛红的皮肤。而出现在郭嘉面前的,正是讲学的李夫子,只是其现在却一脸笑意的看着郭嘉。
郭嘉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抬起了眼,眼中还是存留了散不去的惊骇,他后知后觉的惊叫了一声,“哎呦。”
“郭奉孝,这可不是夫子想要打你,是你自己碰上来的。”李夫子收回了竹板,用手捋了捋下巴处的胡须。
啊。他现在觉得一身畅快了许多,郭嘉这个奸滑的小子终于被自己抓到了,要知道之前许多夫子讲学的时候都没能够抓住他,而自己做到了,这便是区分了。为师者,讲究的便是罪证确凿,而抓现形则是最简单的一种。这下子好了,等下他跟其他的夫子可有得吹嘘了。
“哈哈……”在一旁的孔明发出了畅快的笑声,但在下一刻他的脸色也变得苦了下来。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那打过郭嘉又缩回李夫子手中的竹板拍在了孔明的脑袋上。
“影响课堂,该打。”李夫子淡淡的说道,心中却早已乐开了花。这两个调皮的小子,聪明是聪明,聪明得也过了头了就变成了奸滑,让众多的夫子是又爱又恨,当然恨是没有多少的,只不过是想要小小的惩罚这两个小子一下,找回点身为夫子的面子。当然这一下并不会特别疼,这些个都是众夫子们的宝贝疙瘩,敲坏了自己都要心疼,所以警示提醒的意味更多些。
这下好了,他李夫子在近期完成了这项任务,这下子可有说道了,少不得让其他几位老夫子拿出珍藏的美酒来加加菜。想到这里,李夫子的心情变得更好了,捋起胡子来的频率都快上了许多。
“咳咳……”郭嘉咳嗽了几声,原本英俊的面容都挤成了一团,看去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他的嘴角满是掩饰不去的笑意,并且那原本只是勾起的嘴角还有着向一个灿烂笑容转变的趋势。
孔明摸着有些发疼的脑勺,狠狠的瞪了郭嘉一眼。几乎从他入颖川书院以来,原本他就是偷奸耍滑,惫懒自在的一把好手,可怎奈身边多出了一个猪一般的队友。恩,也就是这个天生鬼才郭奉孝了,每次都被他拖下水,搞到现在谁下水都要拖上另一个在河里面扑腾一下子,美名其曰同甘共苦。
应该完了吧?孔明的脑海中刚刚闪过这个念头,却看见了郭嘉略显单薄身体不自然的颤动着,就知道要糟!于是其赶快坐好,拿起了先生正在讲解的左传,迅速的,热情的学习了起来。
“小叔。”
荀彧听见旁边有人在呼唤着自己,转头回去看了看,却发现荀攸正在对着口型。仔细的看了一眼,荀彧内心咯噔一下,荀攸说着的正是“保重”两个字。等他再回头的时候,目光立马投向了郭嘉,看着那已经控制不住颤抖的脊背,他就知道糟糕了。
“唉。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叹息了一声,荀彧在心中默默的补上了这么一句。这是他从孔明那里学来的一句话,因为后者每次被郭嘉拖累的时候都会长叹那么一声,然后说上这句话,他觉得无比符合当前的情境,于是就拿来用了。
谁是池鱼?他荀彧荀文若才是那条最无辜的池鱼啊!在心中刚刚开始吐槽的荀彧才刚刚开始吐槽了那么一句,耳边就已经传来了响亮的笑声。当然了,荀彧不用看也知道,那也就只有常常失火的城门郭嘉才能够发出如此的笑声了。
“噗嗤。哈哈哈哈……”郭嘉大笑了起来,双手捂着肚子,状似十分痛苦,却是不停的笑着。“哈哈,我受不了了,再不笑我郭嘉就要英年早逝了。哈哈哈……不要怪我。”
孔明扶额,嘴角隐隐抽动着,一脸无奈。好吧,和前几次一样,他又无辜受累了。
“啪。”走回讲台的李夫子用手中的竹板拍了下台面,发比了清脆的响声。
“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