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贼们还在奇怪,奇怪他们的老大为什么走了过去,就站住不动了。他们这些人,原本是要代替他动手的啊,但是看着老大摸着刀的举动,他们便心领神会了,纷纷将这见血的一刀留给了他。
“啪嗒。”一滴水落下碰撞地面的声响,突然出现在这一刻诡异的寂静当中。
有山贼转过头去,看了看外面,发觉破庙外面根本就没有任何下雨的景象。再说,就算是下雨,也总不会仅仅下了一滴,就再也不下了吧?
“啪嗒。啪嗒,啪嗒。”声响越来越急,越来越快,直到最终连成一线,很难再听出来单独的声音。
山贼们惊讶的发现,在他们老大的脚边,有血液蔓延了出来,联想到之前的落雨声响,他们便能够确定,他们的老大受伤了。惊讶,旋即变成了惊骇,在他们心目中,凶恶无比,带领他们过着滋润生活的老大,动了。
他的身体摇晃着,朝前倒了下去,再也没有能够从地上爬起来。在他的身下,血流得更加的多了,一个小小的血泊出现,火光映照之下,血液显得更加的鲜艳了。
“怎么,回事?”一名山贼张大着嘴巴,在他的身后,传来了“咄”的一声轻轻的响动声。
他回过了头,张大着的嘴巴变得更加的大了,从未有这么一刻,他是如此恐惧着一个人。是的,比恐惧他们的老大更加的恐惧,因为这种如此不可思议的场面,他们老大也根本做不到。他的身体在颤抖,感觉身后有一道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他,并在向着他接近,要来取他的性命。
“铛啷。”
这名山贼手中拿着的长刀落地,他撒开腿来,直接向着破庙外跑去。后面的一切,他都不想去管了,那些女人也不想碰了,因为命都要不在了,哪还顾得上这些?
长刀落地,逃跑弄出来的一连串声响,让前头的山贼们下意识的回过了头来?便发现了,他们的这个同伴,踉跄着朝着破庙倒了半边的门口又走了几步,就摔倒在地。
他趴在了地上,还未死去,但喉间流出的血,即使一只手伸出,去捂着,也无法止住那些鲜血从掌心间,指缝间流淌出来。他的嘴唇嗫嗫,想要告诉身后的山贼们他是怎么死的,又是什么人杀死了的,可是连说话的力气都离他而去了。在那逐渐涣散,黯淡的眼睛里面,看着的是那破庙的门侧,未曾倒下的黄泥墙上,镶嵌着的一小片叶子。
叶子青翠欲滴,虽已经离开枝干,却依旧保存着那代表生命的颜色。只不过比起它的那些同族最后的命运不同的是,它并不是落在了泥土之上,而是镶嵌进了泥墙当中。没有完全没进墙中的叶片边缘处,有着一层血液布在上头,一滴细小的血珠,正在酝酿着,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因为天色太暗,离那燃烧着的篝火太远,并没有山贼注意到这片与众不同的叶子。只有这名死去的山贼注意到了,他很明白在庙中那看起来毛都没长齐的少年僧人是个怎样的恐怖人物,他选择了逃跑,并且这样做了。
然后,他死了。
“什么鬼?”有山贼更加的茫然失措,刚刚他们老大死了,现在又一个同伴也死了,死得莫名其妙的。
面对面的厮杀,他们并不怕,可怕的是,你根本不知道敌人在哪里,更加不知道死亡在什么时候就会到来。这让他们怎么去应对?就算要玩命,也要知道,找谁玩命啊。
众多的山贼,脸上失去了刚刚那轻松的面容,不再调笑。手中的长刀都举了起来,护住身前,警惕的扫视着破庙里面的每一个角落。更有几名胆大的山贼,两人为一组,朝着那些他们认为有可能藏人的角落,摸索而去。
每个山贼的表情,都显得无比狰狞,意欲择人而噬。那几名被绑缚着的女子,看见了这一幕,都纷纷瑟缩成一团。身体不断的颤抖着。但这一刻,并没有山贼将注意力放在这些娇滴滴的弱女子身上,比起享受,他们更在意将那威胁给解决掉。
“该死!”有一名山贼恨恨的跺了一下脚,狠戾的目光立刻就落在了篝火旁边站着的空悟的身上。这从他们一进破庙当中,就完全没有任何平常人该有的正常反应的奇怪少年。
包括在现在,他都没有将目光投向他们这些看起来凶恶无比的人身上,而是伸出双手,接住了那夜风摇晃当中,接住了破庙上头大树枝干落下的叶片。这怕不是一个傻子吧?这个想法刚刚出现,就被他给驱散了。傻子他也见过,但绝对不会像这小子一样,有着那样的眼神。
“小子,你都知道一些什么?快说!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再度逼近一步,他厉声道。
“我知道一些什么?”空悟自言自语了一句,将另一只手掌当中的落叶倒在了右手的手掌上头,将这些或枯黄,或者绿意盎然的叶子混杂在一起。
“你问我知道一些什么?”他终于抬起头来,将目光从掌心收回,落在了那些山贼的身上。
佛说众生平等,然而空悟并不觉得他需要将这些山贼摆放在于其他人平等的位置上,因为他们手中的刀,刀上的血,早就在述说着一种不平等。世间本来就是不平等的,任何想将一切说成一个对等存在的人,本就是妄图高人一等。
佛祖自然也不例外。
开口的山贼感觉到了极大的羞辱,空悟的举动,无疑是一种对于他的挑衅,尤其是在他们老大死了,他有机会一争老大之位的情况底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