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看到两位主子喝水,奴才觉得口渴了!”察月特意尖着嗓子说,说完就直勾勾盯着那杯水。
“那先给你喝!”白露把杯子递到她手里。
林初雪的面色迅速的变了一变,快得让人觉得是眼花。
察月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林初雪又倒了一杯,这次察月不好再阻拦,不过白露感觉自己手中的杯子无端轻微晃动了下,林初雪的神色跟着这晃动一紧,盯着她的眼神也有些不寻常的灼热,她端起那杯水,举起袖子喝了一大口,发出细微的吞咽之声。
之后林初雪又寒暄了几句,便找个理由回去了。
“这杯水有问题吗?”待林初雪走的远了,白露问到。桌子下她腿上的裙子晕开一大片,刚刚那半杯水都被她倒在身上,并没有入口。
“我不……”知道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察月脸色一变,“咚”的一声往下一倒,还好白露眼疾手快扶住,才没有摔个狗啃泥。
不过一瞬间的功夫,察月的脸色已经丝毫血色,额上都是冷汗,整个人瑟瑟发抖。
“你中毒了?”白露慌了神。
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像是被锋利的细针穿透,将她扎成了个密集的马蜂窝,她脸上冷汗涔涔,顷刻间浑身已经湿透,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是林初雪干的,你等着,我去找她要解药!”白露又担忧又气愤,满面通红的站起来,一幅马上就要去干架的态势。
“你,你等下!”察月拉住她,“这不算是中毒,她也没有解药,你等我缓缓!”
察月说出这番话已经很艰难,拉住白露的手使不出丝毫的力气,白露心内一痛。
一个两个的,都是代她受过!
“她真是个贱人!”白露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一发不可收拾:“贱人贱人贱人贱人……”
“别,别哭丧着脸,我暂时还死不了!”察月缓过一点神来,见白露如丧考妣的样子,知道她愧疚着,故意打趣,只是话音刚落,一波强烈的疼痛又袭来,她的身体瞬间缩成了一个虾米。
就这样反反复复一个时辰,疼痛终于过去了,她的一身太监服,已经能滴出水来了。
“你看我现在有没有一点病西施的样子?”察月惨白的唇毫无血色,脸上却挤出一些笑容冲白露说道。
“严格意义上说,不是!”察月收敛神色:“我母亲有个小册记载过,如果真是她记载的那个,林初雪应该是给水里下了佛前香。”
“佛前香?”
“是百年以上佛寺佛像前供奉的香火,混在朱砂里煮过后,一般人吃了都没事,但妖吃下去,确会妖力尽毁。”
“妖力尽毁?”白露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声音又轻又张皇“那你会不会死?”
察月楞了楞,犹豫了下,决定还是如实相告:“我不知道,如果是你喝下去,应该是会生不如死,但我只有八分之一的妖血,应该能保住一命吧!”
什么叫应该,她要的是绝对。
“你明明知道有问题,干嘛还要喝啊?”白露愧疚死了,一个两个的,都是因为她,她哪是什么妖怪,简直是天降煞星。
“我看她倒水时指尖在水里轻点了一下,我们苗疆人惯会使毒,我更是从小用毒药喂大的,一般的毒根本奈何不了我,是我托大了。但如果这次她没有成功,就会有下次下下次,简直会防不胜防,还不如让她以为得手了,好掉以轻心。”察月的声音轻轻的,完全没有了平时的生龙活虎。
“这个真的没有解药吗?”白露还抱着一丝希冀。
“你难道知道什么药,吃了能让彻底损毁的妖力又还回来吗?”察月见白露一幅泫然欲泣的表情,用上了前所未有的耐心来跟她解释。
白露的脸又白了几个色号。
“我要去杀了她!我要去杀了她!”她霍的一下站起来,却再度被拉住。
“她毒不死我,你倒是会气死我!”察月费力扬高了声调,让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凄厉:“你现在有实力杀了她吗?你去了有个屁用啊?只会暴露你自己,引来下一波的暗杀,我刚刚的痛不是都白受了?”
白露不甘的止住脚步,懊悔和恨意无穷的啃噬着她的心。
“我有点累了……”察月声嘶力竭的骂完后,软绵绵的说了句。
“那你别说话了,好好躺着休息一下!”白露看她虚弱的样子,眼里已经蓄满泪水。
“我是要休息下,但你答应我,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我醒来后再说!还有,我现在没事了,不要担心!”察月坚持着说完这段话,执着的等到白露点头后,才两眼一翻,睡了过去。
前半夜察月睡得还算安稳,后半夜却开始说胡话,一会叫阿爸,一会叫白露,一会叫姓何的,折腾到快天亮时,才再度沉睡,白露如今也是ròu_tǐ凡胎,担心了一夜,在察月回归寂静后,忍不住也趴着床沿睡了过去。
她是被一声沉闷的噗通声惊醒的。
循着声音一看,察月木兰正跟床边的矮几一起滚倒在地上。
白露忙过去扶起她:“醒了怎么不叫我?”
“我看你在睡觉,就想着自己起来倒杯水喝,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你是妖怪可以夜视,好歹给我点个灯啊?”察月的眼睛里蒙着一层淡淡的灰,没有丝毫的焦距。
白露一骇。
虽然门窗紧闭,但天色已明,外面的天光漏进来,屋内的一切都清晰可辨。
白露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