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的人手,也好好收敛,莫让弟兄们曝尸荒野。”
拢了一下尖兵的人手,伤了二十几个,死了十好几个,左轮丢了二十余把,平台上死的督标,也有五六十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虽说永昌的哨练不成器,但几千人的战斗,督标还是付出了百余人的伤亡。
带着黑巾蒙面的魏芷晴,和大军之中不多的马匹,督标尖兵,开始奔永平而去。
“爷,为什么要蒙住眼啊?”
作为杨猛的贴身书童,魏芷晴几乎每天都跟在他的身边,刚刚浓重的异味,让她很不适应,再加上被蒙住了双眼,一股淡淡的不安,也罩住了魏芷晴。
“山势险恶,你就忍一会儿吧!别惊了马匹。”
霁虹桥还算不错,可桥两岸的山路真是有些难走,东岸还好些足有两米多宽,可这西岸的山路,刚刚有一米左右,只能行一匹马,加上满地的尸首,这山路也是相当难走的。
下了山之后,杨猛解去了魏芷晴脸上的黑巾,四下里一看这位女夫子就吐了,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已经比山上淡了许多,可沿路零落的无头尸,和一滩滩尚未干涸的血迹,让魏芷晴知道自己刚刚是从什么地方下来的。
“还是蒙上吧!”
“习惯就好!”
“好!那就打马永平。”
沿路的尸首不少,足有六七百具,看来永昌哨练扼守霁虹桥的人手,没几个幸免的。
望着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身,杨猛知道前面的督标杀顺了手,只怕到了永平杀的人会更多,自己要过去坐镇了。
“全速前进,赶在杜伏虎之前,到达永平。”
紧赶慢赶,到了永平杨猛还是晚了一步。督标堵在了永平城门处,里面的喊杀声也没响起来,这让杨猛有些疑惑,自己下的命令可是执凶器者杀无赦,这杜伏虎干什么吃的?
“怎么回事儿?”
近千督标被堵在了城门外。看来里面也是遇上了硬茬子。
“三爷。永昌哨练打算拒守永平,杜参将正在前面开路。”
杨猛行走在云南,多是使用三爷之名。除了生人是没人会叫他的官职的。
“让开!让尖兵进去开路!”
驱散了城门口的杨猛打马进了永平城,杜伏虎这人杀性不成,正在与永昌的哨练对峙呢!
“杜伏虎,怎么回事儿?”
“三爷,永平的士绅出来挡路,他们不是哨练,我……”
杜伏虎把手一指,十几个老爷模样的人,正端着做工精美的宝剑。堵在进城的必经之路。
“杀过去,抄了这些人的家!老子的命令就是执凶器者,无论善恶杀无赦,你他妈是怎么做事的?给我杀!杀!!杀!!!”
永平的这些士绅也是屠回的拥趸者,这些人和沈振达是一丘之貉,永昌府除了保山。就是永平,沈聚成、沈振达父子,如何能聚得起数万哨练,就是有这些人在背地里撑着,永昌屠回。最大的受益者,不是沈聚成或是永昌府的官员,而是这些暗中鼓动回汉征伐的汉人地主。
土地、矿场就是他们目标,与沈聚成得到的浮财相比,永昌府支持沈聚成的幕后之人得到的东西,远比那些浮财多的多。
回回善于经商,滇西南又通联着缅越泰印诸邦,无数的山林里,有无数的马帮商路,滇西南,杨家的马帮虽说最大,但路子最多、最杂的还是回回马帮。
回回与云南当地的山民不同,他们的祖先就是商家,经商赚钱的血液,也算是流淌了千年,种地是他们的副业,经商和手工业才是他们的主业。
回回大户的富足,普通回回的富足,也是回汉争斗的原因之一,仇富、一夜暴富,也是促成永昌屠回的原因之一。
对于永平的这些大户,杨猛本就没有什么好感,他们这次堵路,让杜伏虎失了杨家的威严,杨猛的杀性也在瞬间到了顶点。
‘啪啪啪……’
杨猛抽出了自己的左轮,堵在路上的几个永平士绅,直接被他爆了头。
“杀!全城搜杀永昌哨练,打着老子的名号,打着老子昆明杨三爷的名号,但凡顽抗的一律灭门,就照着老子的原话给我喊!”
金银丝变成的马鞭直接劈在了杜伏虎的身上,督标的尖兵打头,背后血淋淋的杜伏虎,也带着督标的人手,开始了在永平城中肆虐。
“奉昆明杨三爷口谕,搜杀永昌练匪,庇护者死!反抗者族诛!”
永平城的练匪不多,加上永平士绅的家口,也不过一两千人,可永平城小啊!不足昆明的十分之一,一两千人,永平城的每一条街道上都是无头的伏尸。
永平城是个小城,算是个联通霁虹桥与永昌的中转站,这是个回、汉、白、彝、壮、苗杂居的小城,杨三爷满城搜杀永昌练匪,也得到了白彝壮等山族的协助,永昌练匪算是永昌府的一霸,尤其是这几个月,不仅是回回被永昌哨练打压,就是永昌府的其余各族,也没少被欺压。
永平城也有不少的回回,藏了下来,杨三爷带着督标满城搜杀练匪,灭门灭族的事情,也很快传到了回回高层耳中,永平附近蠢蠢欲动,企图借机报复的回回们,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当天杨猛就要带人直扑永昌,可杜伏虎却劝住了杨猛,永昌就是保山,保山就是永昌,永昌距永平将近一天的路程,而永昌的哨练,在那边的数量不少,督标已经奔杀了一天,连夜赶去永昌,应该能赶到,但还能不能战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