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周瑜和孙策面对周启无声的武力威胁倍感无奈。
只说孙尚香和步练师。
自昨夜返营后,二女均知再也无法隐瞒,便向乔氏姐妹吐露出了实情。
如此羞耻之事一说,二女都觉仿佛心头卸去了一块巨石,连日来的郁郁消减了大半。
如今能返回江东固然欣喜。可一想到要就此离开荆州,或许此生都不会再踏足。那恶贼的嘴脸就不时在脑海中出现,挥之不去。
恨他?昨夜那一刀落下,恨意似也随之而去。爱他?若无一丝情义盈怀,那一刀怎会刺不下去?
莫非自己心中真的有了此人?
就在孙尚香和步练师感到疑惑惆怅之际。突闻船舱外连声巨响,两女急忙弓弩执在手中,正打算出仓看个究竟。
就在此时,军士来报,孙策和周瑜有请。说是赵云专程给她们送来了太平王的信函!
二女莲步轻移,走至甲板上凝目一看。只见江面上赵云驾舟拦住了去路,周围更有数十艘战船团团围困。
那人不是答应兄长放一众将士返回江东的么?难道食言而肥?
一念到此,孙尚香柳眉一竖,疾步走至船头。
“子龙将军!汝阻住我等去路却是何意?”
“赵云见过二位嫂嫂,兄长有命,令赵云呈送书信到此。还请嫂嫂过目!”
“信在何处?”孙尚香听他口中嫂嫂二字称呼,俏脸上不由一红。忙出声询问。
她话音方落,只见赵云将手中龙胆枪往船头一顿,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往箭上一捆。伸手接过军士递过的长弓,张弓搭箭!
“嗖”一声轻响!长箭不偏不倚正中桅杆。
周瑜使了个眼色,自有军士将书信取下递到了孙尚香手里。
孙尚香与步练师对望一眼,伸手接过信函。只见信封上书有:尚香,练师亲启。
二女并肩站在一起,展开信函一看。薄薄的信纸上,无比工整地写着一行行字迹。墨迹尚未干透,显是方写成不久。
“刚谋杀完亲夫就忙着跑路,天下哪有像你二人这般不负责之人。为免我与老丈人和大舅子再起兵戈,还请二位夫人与子龙一起回来,周某早早洗剥干净,任凭责罚。”
“啐,无赖!”看罢书信,孙尚香和步练师齐齐啐了一口。俏脸羞红。
孙策一看妹妹脸上的神情,心中暗自一叹。将尚香带回江东之举,或许并非上策。
孙尚香妙目左右一扫众人,再低头一看信件。抬头望向赵云。
“子龙将军,是否我与练师姐姐留下,我大哥和众将士便可安然返回?”
“兄长只吩咐赵云前来送信,并无阻拦孙将军返程之意。”
“若我不愿留下,执意要走呢?”
“兄长料定嫂嫂必有此一说,特有第二封书信送上。”赵云说罢,又自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开弓射到船头。
孙尚香与步练师面面相觑,忙取过书信打开一看。
“二位美女,子龙身后船舱中周某备有一个惊喜,若是二位夫人看过之后仍未消气,执意要走。周某决不阻拦。不知汝等可敢蹬船一观?”
“哼!”孙尚香和步练师看罢书信,心中不由暗恨,这恶贼左一句夫人,有一句夫人,叫得蛮顺口,却连面都不敢露,只叫赵云传话。毫无诚意!如今竟然还嘲笑自己二人胆小。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子龙将军,烦你将船驶近些!”
“小妹?你这是?”孙策一听自家妹妹竟似要上赵云所乘小船。急忙出声问道。
“兄长勿惊,那太平王信中言道,若登船看过船舱中之物,我二人若要离开,他决不阻拦。此人虽人品不堪,料想还不至于失言。”
兄妹二人说话间,赵云已吩咐手下将船驶近。
孙尚香和步练师携手轻轻自甲板一跃,跳落到小舟之上。只见船舱被布帘所遮盖,情形不明。步练师银牙轻咬,伸出素手把舱帘往上一掀!
但见船舱中一人身穿黑衣,额头留有细碎的短发,白皙的脸上目光炯炯,正嘴角带笑望将过来。却不是那周启是谁?
“是你!”两人万万没想到,这惊喜竟然就是他本人,这恶贼原来一直都在!
“哈哈!二位夫人,这惊喜如何?”周启一身长笑,趁孙尚香和步练师怔住的瞬间。身形一展!一左一右揽住二女的腰肢。
“唰!”
身后飞翼展开往下一扇,飞上了半空!
“周都督,大舅子!周某特来接二位夫人回去。得罪之处勿怪!还烦转告孙坚老丈人,江东六郡寥作尚香和练师的陪嫁!待周某灭了那刘备和曹操之后,便来取之!”
说罢,周启身后飞翼连扇数下,话音犹在,人却早已去得远了!
孙策和周瑜目视天空中那转瞬消逝的身影。目光一阵呆滞。此人不但要江东六郡作为陪嫁?还言明灭了刘备和曹操后来取!
原来这太平王早已存了问鼎天下之志!
船头掠美冲霄去,二箭留书震江东!
周启此举为江夏之战划上了句号。同时,他口中做出了宣言,如同向远在洛阳的刘备和身在河北的曹操递出了战书!
与此同时,梓潼城帅府。
一队队军士刀剑出鞘,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将身后一进宅院严密地守护在当中。
昨夜伊始,军师黄月英便传下口谕,除了有数几人,其余人等,胆敢靠近院落者,格杀勿论!
幽静的小院深处,一间装饰精美的卧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