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雁声还想驳斥,慕容离亭却冷笑道:“二位说了这么半日,无非是想要和曹敬忠走同一条路,是也不是?”
蒋老将军道:“离亭世子……”
慕容离亭抬手制止了他的话,终于转头看向曹老将军。
“曹敬忠,是本世子小瞧你了!
曾经有人对本世子说过,当年你随祖父与契丹人交战时险些被俘虏,这件事可能有假。
本世子念你多年来也为燕军立下不少功劳,且大燕也着实待你曹家不薄,因此便没有深究。
如今看来,你当年被俘一事果然是真的。
只不过你骨头太软,很快就投靠了契丹人,并且做了他们的内应。
因此你才会那么快就回到燕军中,甚至让人很难寻到你被俘的证据。
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我想你应该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不妨说出来让大家都听一听。”
曹老将军面上露出一丝激赏:“世子向来才思敏捷,让人佩服得紧。
的确,老夫当年正是被契丹乞颜部的首领俘虏,并且很快便与他达成了协议。
他放我回大燕,但需要用到我的时候,我必须无条件地替他做事。”
他话刚说完,韩雁声和慕容离亭几乎同时道:“你如今的主子是耶律撒都而!”
曹老将军并不意外,甩了甩马鞭道:“二位果然是名不虚传,一猜就中!老夫如今正是为契丹左谷蠡王耶律撒都而做事。
他本就是乞颜部老首领的孙子。
那老首领死了之后,把一切都交给了左谷蠡王,自然也就包括同老夫的这点关系。”
慕容离亭嗤笑:“瞧你这副奴才样,本世子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如今看来,当初曹醇之所以用了那样的毒计,恐怕就是那乞颜部的老首领安排的。
你们一家人吃大燕的喝大燕的,最终却甘于为敌人效命。
而且居然还好意思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曹老将军道:“离亭世子,有些事情你未曾经历过,不明白其中的艰难。
谁都想做坦坦荡荡的英雄,可有些时候却不得不做一些违心的事……”
慕容离亭哪里想听他叽叽歪歪,重新看向齐、蒋二位老将军。
“那么你们二位呢,总不至于你们都被契丹人俘虏了吧?”
齐老将军面色紫胀,这次却忍住了没有开口。
蒋老将军道:“我们可不是那样的孬种!
此次之所以愿意去辅佐契丹左谷蠡王,是有其他的原因。”
慕容离亭挑眉:“不妨直言。”
蒋老将军看了齐老将军一眼,见对方没有特殊的表示,这才道:“想必二位世子都听说过左谷蠡王的身世。
他的父亲是乞颜部老首领的儿子,母亲却是一位大燕贵女。”
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
只不过耶律撒都而从前没有那么高的声望,是以绝大多数的中原人从未听说过他这个人。
慕容离亭和韩雁声却很早就注意了这个人。
而且两人都是因为赵重熙特意对他们提过才开始关注耶律撒都而。
慕容离亭道:“莫非两位老将军与那名大燕贵女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可本世子特意命人查过,那名贵女是姓洪的,与两位似乎没有什么联系。”
蒋老将军道:“那贵女乃是齐兄同父异母的妹妹。”
“那你呢?”慕容离亭绝不相信那洪姓的贵女和蒋家无关。
蒋老将军略一停顿才道:“那贵女是我小姑姑的女儿。”
慕容离亭呵呵笑道:“原来蒋齐两家还有这等渊源!只是蒋家的姑娘和齐家的公子,生出的女儿却是姓洪的,你们两家还真是……”
他忍不住啧啧了几声。
被他这般讥讽,两位老将军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曹老将军道:“契丹不是中原,人家根本不讲究这个,齐兄和蒋兄莫要中了这小子的圈套!”
慕容离亭厉声道:“什么叫做圈套?你们三个想要裹挟我大燕的十几万人马投靠契丹人,这才是天大的阴谋和圈套!
本世子收回方才的话,除了休想带走我大燕的一兵一卒外,你们三个也别想离开岷州半步!”
曹老将军冷笑道:“慕容离亭,别以为吃了几日军中的饭,你就可以随意支使燕军的这几十万人马!
就算是你父王当年,也是花了好多精力,和将士们一起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好些年才得到大家伙儿的认可。
更何况是你这种立足未稳的所谓楚王府继承人!
实话告诉你,此时我们的人马已经把岷州城给控制了。
识相的话你就把韩雁声交给我们。
我们看在历代楚王的面上或许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要说慕容离亭一点也不生气,那自然是假的。
可他明知对方的想法根本不可能实现,又觉得他们这样的嘴脸十分可笑。
“三位老将军活了大半辈子,难道没有听说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
耶律撒都而因为母亲是大燕贵女吃了多少苦头,想来你们知道的比我更清楚。
如今他虽然坐到了左谷蠡王的位置,也不代表契丹就是他说了算!
你们不要忘了,契丹是早几年就被宋国阮大将军打怕了的。
你们想要投奔的左谷蠡王,曾经就做过宋军的俘虏。
几位老将军觉得耶律撒都而会为了你们几个丧家之犬与宋国作对么?”
齐、蒋两位老将军毕竟不如曹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