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篌那副自大臭屁的模样让fèng huáng儿哭笑不得。
不过这也勉强能算是个好消息,阿篌心里没有人,微姐姐的机会又多了几分。
fèng huáng儿心中暗喜,眸子中不自然地划过一丝喜色。
司徒篌虽不像寻常的武将那般粗糙,但终究不及女孩子那般细腻。
今日同他说话的人如果不是fèng huáng儿,他未必能顷刻便洞察对方的想法。
但双生子之间天生就有一种默契,fèng huáng儿的心思可以轻易瞒过世上任何一个人,却很难瞒过司徒篌。
他架起腿懒洋洋道:“司徒箜,你该不会是正在替我张罗婚事吧?”
fèng huáng儿捧着茶盏捂手,笑眯眯道:“你会听我的?”
司徒篌撇撇嘴:“你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认识的全是京里娇滴滴的贵女,要听你的我将来能有好日子过么!”
fèng huáng儿真想狠狠踹他几脚。
臭小子脑子又不笨,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难道还猜不出自己指的是谁?
见她快炸毛了,司徒篌才悠悠道:“我这辈子注定是要在外征战的,娶了京里的贵女,难道让她一辈子留在京里看宅子么?”
fèng huáng儿微微一愣。
阿篌的话说得太过谦逊了。
大宋迟早要一统中原,而他是圣上和外祖父都看好的未来宋军统帅。
按历朝历代的规矩,统兵在外的将帅,家眷定然会被留在京里。
说好听了是照顾,说难听了就是扣押。
即便将来阿福登基做了皇帝,这样的规矩也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当然,例外也不是没有,比如说他们的外祖母和舅母们。
但她们能像如今这般就近照顾夫君和儿子们,是外祖父用爵位的晋升以及他和皇帝的交情换来的。
而且那时大宋才刚立国,昌隆帝还需仰仗外祖父为他开疆拓土,做一些让步也无可厚非。
饶是如此,昌隆帝当年也狠狠申饬了外祖父。
即便事情过去了二十年,他心里的疙瘩也绝不可能完全平复。
阿篌虽然深得帝心,又是皇长孙的小舅子,在昌隆帝心目中又如何能与为大宋立下汗马功劳的外祖父相提并论。
况且如今大宋国力日渐昌盛,昌隆帝远比二十年前更加强势。
外祖父当年做过的事情,如今谁敢再去做一次?
司徒篌从炕桌下伸过长腿轻轻踢了踢fèng huáng儿:“所以你以后别替我瞎操心了,我和阿浚早就商量过,灭掉燕国统一中原之后咱俩再考虑成婚的事儿。
反正笑笑也是我撺掇出来的,我要是早早娶了亲,让阿浚一个人打十几年光棍,那我做人也太不地道了!”
fèng huáng儿被气笑了:“人家阿浚虽然还要打十几年光棍,可人家的媳妇儿已经有了,根本不用着急。
你呢,你的媳妇在哪儿呢?
打仗风餐露宿暴雨烈日,十几年后你说不定已经被晒成了一个半老头儿,你看哪家姑娘肯嫁给你这个老光棍!
到那时人家阿浚欢欢喜喜娶媳妇儿,我就瞧着你独自一人地道去!”
被自家姐姐这般埋汰,司徒篌也不生气。
他重新坐直身子往fèng huáng儿那边凑了凑:“司徒箜,你今日好像不太对劲哦……”
fèng huáng儿瞥了他一眼,正色道:“如果有姑娘对你一往情深,而且愿意陪着你上战场杀敌呢?”
司徒篌像从前那样用手在fèng huáng儿发顶上揉了揉:“别傻了,女子上战场,那不是瞎胡闹么!”
fèng huáng儿被他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气得半死,顺手拾起一旁的大迎枕劈头盖脸捶了他十几下。
“臭小子,你才是瞎胡闹!人还没长成呢就学着看不起女子!
我叫你得意,叫你嘚瑟,叫你狂妄……”
她这点小力气在司徒篌看来和挠痒痒也差不多。
挨了十几下之后,他伸出大掌没收了fèng huáng儿手里的大迎枕。
“司徒箜,几年不见,你怎么变得这般厉害泼辣了?”
fèng huáng儿冷哼道:“我就泼辣了,你怎么着吧?”
司徒篌把大迎枕往旁边一扔,下了炕套上靴子后他才道:“在我面前泼辣一点自是没什么,可你是再过几个月就要做王妃的人,一定要注意形象。
虽然姐夫一贯宠着你,你也不能太厉害了。
京里装模作样的女人那么多,万一他被你欺负狠了,一怒之下去找什么温柔乡……那可就麻烦了。”
“说完了?”fèng huáng儿冷眼看着他喋喋不休的薄唇。
司徒篌故意板着脸道:“我告诉你啊,千万别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儿。
圣上向来喜欢捧少年郎,以前是韩雁声,如今是我和阿浚。
可你想过没有,他为何不捧自家的儿子孙子?
那是因为皇子皇孙根本不用别人捧,他们的身份本身已经足够吸引人。
你别看着那些贵女整日花痴一样围着我们转,她们最想嫁的还是皇子皇孙。
你自个儿要小心提防,别以为一切都已经尽在掌握,整日只知道傻乐!”
fèng huáng儿又是一愣。
她一直都知道阿篌很聪明,却没想到他看问题也这般透彻。
司徒篌笑嘻嘻道:“时辰不早了,明日小哭包的抓周宴,咱们都得早起。
我是无所谓,万一你熬出两个大黑眼圈吓到姐夫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