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罗贤妃和二皇子所想,昌隆帝今日格外有耐心。
见司徒曜没有领会自己话里的意思,他温声解释道:“善夫的大姨母是朕的小王婶,朕勉强也能算是你的表兄。”
这话一出,司徒曜和赵重熙无奈地对视了一眼。
他们的关系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表弟的女儿嫁与表兄的孙子,真是绝了!
昌隆帝像是没有看见他们的表情一样,继续道:“善夫少年时与如今的济安王关系很不错?”
如果可以,司徒曜真想骂一句娘。
可惜这是在御前,他只能十分恭顺地回答:“微臣和济安王自幼一起长大,从前关系的确不错。”
昌隆帝笑了笑:“这也难怪,小王叔最爱结交朋友,从前在燕国的时候,他同你父亲也颇有几分交情,后来做了连襟关系就更近了。”
司徒曜心里一紧。
不是要问自己从前的那些糊涂事儿么,怎的扯到父亲和老济安王身上了?
他忙道:“那时微臣尚在年幼,对长辈们的事情知之甚少。”
昌隆帝摆摆手:“当nián de shì情朕一清二楚,用不着从你这里打听。
今日之所以提及旧事,是想告诉你济安王府不可擅动。”
司徒曜蜷了蜷手指。
圣上是什么意思?
警告自己?完全没必要啊!
他目前要对付的是吕青青,而不是赵启。
更何况老济安王是圣上的亲叔叔,自己就算真有那个本事动济安王府,也肯定不会让他知晓。
昌隆帝见他又一次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不免有些疑惑。
司徒恽夫妻口风居然如此之紧,身为嫡子的司徒曜对当nián de shì情竟像是丝毫不知情。
不得已,他只能把赵家与卢家几十年前的纠葛简单提了几句。
“……说来也是赵家对不起卢家,不仅让平西侯丢了爵位,甚至险些牵连了成国公夫人。
小王叔曾经几次在朕面前提起,一定要善待小王婶以及卢家的后人,因此朕可以不在乎赵启这个堂弟,却不能不顾及小王婶。”
昌隆帝和老济安王的关系究竟如何,身为外人的司徒曜其实并不是很清楚。
他只是觉得善待卢家后人这种话,真不像是他那个渣姨父说出来的话。
当nián de shì情他不敢说悉数知晓,但大体上的情况还是知道的。
大姨母老济安王妃赵卢氏,曾经大燕平西侯的嫡长女,也是名满燕京的美人。
母亲曾经对他说过,外祖父在朝堂上惹怒了大燕端康帝,因此才丢了爵位,甚至大姨母也被晋王世子退了婚。
可方才圣上居然说是因为赵家的缘故,外祖父才丢了爵位?
但此时此地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可以留待日后慢慢查询。
外祖父没了爵位后,卢家日子过得十分艰难,但端康帝并没有对他们赶尽杀绝。
直到赵启十岁那年,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说卢家大xiao jie的夫婿乃是叛军统领赵雍的小叔叔。
于是端康帝才对卢家赶尽杀绝,甚至连累了成国公府。
所以圣上说赵家对不起卢家,倒也确有其事。
但说到老济安王,那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
从前在燕国的时候,他因为不敢暴露身份,多少还能收敛一些。
除却府里的丫鬟,他并不敢招惹其他女人。
可自从大宋立国他封了王,成了一人之下的王叔,好色fēng_liú的本性暴露无遗。
说句不好听的,他连自己的发妻姓什么估计都忘了。
不过,同他说起这些事情的人乃是当今圣上,即便是谎言,他也只能当做真话。
司徒曜站起来躬身一礼:“微臣并不敢有那样的想法。”
昌隆帝示意他坐下:“善夫现下可以对朕说实话,你和那吕氏究竟是怎么回事?”
司徒曜很清楚今日昌隆帝召见他的目的,可他不能出卖女婿,赶紧装出一副惶恐的模样,噗通一声跪下道:“圣上……圣上如何得知……”
赵重熙真是服了自家岳父大人。
明明之前看他有些紧张,到了关键时刻真是半点都不含糊,装得也忒像了!
昌隆帝也懒得叫他起了,冷声道:“重熙是朕最看重的孙子,身为他的岳父,你竟敢不爱惜自己的羽毛,弄出这么多的烂事儿!”
司徒曜忙道:“圣上,微臣有下情回禀。”
“说!”
“微臣那时太年轻,不懂得珍惜夫人的好。本来只是想要出府散散心,不料却遇到了当时的济安王世子赵启。
他见我心情不佳,便邀我去济安王府小聚几日。
那时他尚未娶妻,依旧住在王府的外院,因此我并未觉得不便。
孰料一场大醉醒来,那吕氏便躺在我身旁。”
司徒曜从前的这些糗事,别说昌隆帝,就连赵重熙都不清楚细节。
如今听他像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个干干净净,赵重熙再一次感慨,自家岳父大人真是太单蠢了!
他那时虽然没有和岳母洞房,可他不是有过两个通房么?
自己有没有做过那种事,居然都不清楚?!
人家使了这么一个烂招数,他就这么信了?
赵重熙这个没有成婚的人都鄙视司徒三爷,更不用提昌隆帝这个十三岁就成婚,妻妾无数的“老经验”了。
越看司徒曜越觉得这厮蠢得不行。
真是白瞎了这完美的容貌和谪仙般的气质了!
他睨着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