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跟简玉珩一直守在院外,屋中虽再没有争吵传出,可是简玉珩总觉得心中不安。
一双眸子不定回头看向紧闭的房门,恨不得冲进去听他的爹娘究竟在说些什么。
焦急等待之余,房门终于被人打开。
简玉珩立刻拄着拐杖站了起来,却发现自己爹娘脸色平静,仿佛刚才剧烈的争吵,都是一场梦。
江南织造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认真看了两眼之后,沉声道:“有什么事问你娘。”
说罢,冷着一张脸转身大步离开,全然没有一点内疚或者懊恼的表情。
简玉珩被面前所见的情形昏了头,茫然地跟着嬷嬷进了屋,在外冻得冰凉的手,就被萧氏握进了手心里,“今日的事情是误会,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你爹的确有自己的苦衷,这件事就当过去了。”
“娘,我爹究竟说了什么,让你这么快就放下了成见。那个小倌我可是亲眼在南风馆见到的!听说那个小倌在南风馆,已经至少呆了两年了!”
焦躁的模样下,萧氏只能尽力去安慰,“一个不相关的小倌而以,你爹是帮同僚去看的。再说了,你也不确定是那种关系吗。这件事娘其实一早知道,只是没想到让你误会了。”
“那你的嫁妆……”
“你爹的确是朝廷上遇到了点儿事,先前是我反应太激烈了,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你这一回来,我才稍稍恢复了理智,说到底都是误会。你只要记得,这偌大的简府以后都是你的,便好。”
萧氏说着,站起身来,安抚了简玉珩的背脊,“对了,最近也没见倾姿过来,她怀着孩子辛苦,你多关心关心。我们简府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婚期早些定下来,不能等她孩子大了遮挡不住,那样会被人笑话的。”
简玉珩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可是自己的娘不说,他也不好意思追问。如今又被问到楚倾姿的事,心里愈发烦闷。
胡乱点了点头,这才离开了庭院。
简玉珩刚走,萧氏的脸色陡然阴沉了下来,“你找人去打听一下,老爷近日去照顾的小倌叫什么名字。老爷虽说他要离开皇都远走高飞,可是我总是放心不下。等到打听清楚了,不用回禀我,直接给他个痛快。”
她的语速极快,嬷嬷听的更是心惊。
“夫人,究竟出了何事,那个小倌是什么人?”
萧氏冷笑一声,往日和蔼可亲的模样,在此刻变得异常难看,“你是随我嫁入简府的,难不成忘了那个女人了吗?”
嬷嬷一听,立刻瞪大了眼睛,“当初,当初不是已经找人给她了结了吗?”
“哼,那个贱人不过是个丫鬟,也敢跟我抢老爷。现在人是死了,却留了个孽种在外。”
“不过夫人,那、那孽种如今当了小倌,老爷再如何也不可能将他接回来。我们若是这个时候动手,难免会……”
“听老爷的意思,他在南风馆呆了许多年,早就是不干净的身子了。那样一个下三滥的货色,你觉得老爷会心生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