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惟演听到太后发话,只好黯然的退了回去。
冯拯等人冷冷地瞅了瞅钱惟演,然后就聚在一起商议。
众人窝在一起开始讨论丁谓的罢相制,冯拯拿起笔来,有些似笑非笑。在他心里正在想着那一天丁谓对自己的羞辱,官家因为懒床,群臣头一次碰见这种情况,弄得素手无策,丁谓得知消息立刻单挑太后,然后来到政事堂,像是训斥孙子一样的训斥众人。当时自己就是站在最前面,丁谓那恶狠狠地眼神让他一直不能忘怀。
他举着笔半天没有落下,看到旁边站着的鲁宗道就笑道:“鲁相公,就在五个月以前,你还记得鹤相是怎么贬嫡寇准的吗?”
鲁宗道微微一笑,一副大有兴趣的样子。
“鹤相当时很是感慨,特意对我说:‘欲与窜崖,又再涉鲸波如何?’他想把寇准直接贬到海外,和卢多逊当年一样。”他说到这里,不禁回想起当初丁谓贬嫡寇准的时候,他还有些于心不忍,不愿意落井下石,哪知道丁谓拿起笔来给寇准缩短了些路程,改崖州为雷州,这雷州还是在大宋陆地之内,但这时轮到了他来写丁谓的贬书了,真是犹豫啊!
寻思了半天,冯拯终于落笔:“今暂出‘周公’涉鲸波一巡。”
除了钱惟演,其他人围过来看到冯拯的落笔,皆是赞叹!丁谓的命运已经被下了定论,被冯拯贬到了崖州!
眼看着丁谓的贬嫡已经敲定,众人猛然发现漏了一个重要环节:没有人写诏书!
当初先皇说是要让太子监国,丁谓连夜入宫禀报,等到写诏书时候也是没有人,拉来了晏殊做此事,而晏殊拒写之后夜宿政事堂,不参与也不坏事。后来丁谓眼看天亮找不到人,就临时拉了钱惟演来写诏书,因为官员的人名必须要有诏书,这是定下的铁规!
冯拯看到没有写诏书的翰林学士,立即遣人去东府,要求找一个中书舍人过来写诏书。
“这似乎有违条规吧?”钱惟演凑上前去说道。
“希圣公,那丁谓当初贬嫡寇准之时,也是找不到翰林学士,不是临时抓了你来写吗?”冯拯斜眼瞧了瞧他然后说道:“不合规矩又怎样,谁让丁谓丁相公那么的凌厉风发,不可一世?他当初如何做得,我为何做不得?”
请来的中书舍人来了之后当即刷刷几笔,按照冯拯的指示,把丁谓贬为太子少保,分司西京!
韩清与蔡齐听到这个消息,俩人互相看了看,就没再说话。
“怎么是分司南京?”蔡齐叹道:“这老贼上次因为和李迪在大殿里斗殴,被先帝贬到外地,然后他赖着不走,后来居然又成功复出做了宰相,这南京离东京城如此之近,恐怕丁谓还会翻盘的。”
“当初一个周怀政作乱,丁谓就能挖出那么多好材料,这次轮到丁谓被踩到脚下,你以为政敌会心慈手软?”韩清笑道:“等着吧,这两天还会有新的动作。”
当天下了朝,心情不错的韩清到了家,才知道今天早晨居然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立刻吓出一身冷汗。
“开封府来了人,上了房顶验看,把那贼人被砍掉的的胳膊也拿走了。”竹娘说道。
“这能是谁?”韩清喃喃自语道:“难道是金刚禅的人?”
“官人你说的是谁?”折惟玥问道。
“没什么。”他又望向竹娘说道:“多亏娘子一展身手施救,否则我被人梦中砍了头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官人莫要讲这种不吉利的话,奴家会拳脚功夫,定是要保得全家安宁的。”竹娘听到韩清这种说法,很是不喜。
正说话的功夫,紫鸢进了屋来。
“紫鸢,多谢你暗中施救。”韩清对着紫鸢作了一揖。
“奴家有话要与你说。”紫鸢看了看他的几位娘子,只是面色平静的说道。
“请移步书房。”韩清指了指。
到了书房之后,紫鸢关好门说道:“奴家判定刺杀你的人极大可能是是红顶卫。”
“丁谓做的?”韩清极为震惊。
“今天清晨奴家召集察子在附近搜索,在河边湿地中挖到两具尸体,根据察子的来报,这二人刚死不到十二个时辰。”紫鸢看着他继续道:“皆是被钢弩所杀,也就是奴家发射的箭簇杀掉的二人。”
“那怎么判断是红顶卫的人?”
“这二人脖颈处都被剐了肉皮,因为尸体不好带出城,只好埋于河边,奴家推断那逃跑三人为了不泄露身份,又唯恐尸体被人发觉,就剐除了脖颈处的红鹤。”
“今天朝堂已经发了诏书,丁谓被降为太子少保,分司南京,那冯拯为山陵使,接管丁谓事务。”
紫鸢点了点头,看来她也是知道了这个消息。
“唉!”韩清叹了口气。
“陈冰已经派察子全城搜捕红顶卫,并下了命令,格杀勿论。”紫鸢补充道:“官人莫要有什么担心,我派了察子暗中守卫在甜水巷。”
“娘子,动用皇家的人来保护我,这样对你可是不利!”韩清走到她跟前,抚了抚她的脸说道:“我手下也有不是江湖中能人异士,完全可以动用这些人保护。”
“官人莫要有什么担心,奴家在皇城司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岂能不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紫鸢轻轻地把头靠在他怀里说道:“我乃皇城司管勾,动用人手保卫我的周全,这是理所当然之事。”
“娘子你要记住,如果对我有什么不利的事情而让你为难,你公事公办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