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空去还伞。他来到六楼,这有两间房,房,敲了两扇门,并未见到有人开门。

他刚要离开的时候,603那扇门开了,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太太把门开了一道缝。

“哦,你是说小雨吧,她住604。”

“她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有一阵子没见着她了。对了,她好像在街角那家酒吧上班,你去那打听一下吧。”老太太做出要关门的样子。

“我是来还她伞的,请代我谢谢她。”

“哦,那你把伞留下,她一回来我就给她。”

“那好吧。”空感到非常失望,极不情愿地把伞递给了老太太,但又怕她看穿自己的心思,便勉强地笑了一下。

下楼的时候,空的心里突然一阵发慌,他觉得和雨的故事不应该就这么结束了,他决定晚上去这家酒吧坐坐。

空走在回家的路上,嘟地一声,他收到一条手机短信:再不付现,我们就不再提供赊账服务了。空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是附近一家小超市发来的。

那家超市在附近一条胡同的尽头,门脸出奇地小。

他走进了那家超市,里面灯光昏暗。

“您来了!容生。”一个大脑袋的胖子在台灯下露出了迷人的笑脸。

“该你多少钱?”空掏出钱包。

“不多不多,我们也是没办法,小本经营,”胖子站了起来,搓着双手,堆着一脸的肥肉。

“你看报了吗?”在空付账的时候,胖子那张肥脸突然靠近他,一股死老鼠般的恶臭袭来,他神秘兮兮地低声道:“又砍人了。”

“砍人?”

“疯子砍小孩。”

“就没点好消息?”

“有,物价飞涨,我们会提价,”超市老板递了一支烟给空,“但您买就还是现在这个价。”

空突然想起还要去一趟酒吧。

“回见,”他把那支烟塞耳背上,“对了,下次送货时记得捎上一件啤酒。”

“您不是不喝酒吗?容先生。”

空没吭声,快步走出了超市。

外面的天色已晚,这个点一个人去酒吧不至于引人注目吧,空寻思道。

快到街角时,他看见了那颗斑驳的大五角星,红白相间的五角星在暮色中格外醒目——孤独之星俱乐部,酒吧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保安,他远远地认出了空,冲他点了点头。

空进到俱乐部里面,发现这里已是霓虹闪烁,烟雾缭绕,大厅有几个常客正醉眼朦胧地注视着他。

空径直来到吧台,见没人,便喊道:“服务员。”

一个瘦小的吧台小姐从里屋跑出来,左右手各拎着一瓶酒。

“打听点事。”

“你说。”

“你们这有个住在附近的女孩吗?”

“她叫什么?”

“不知道,她眼睛大大的。”

见吧台小姐在犹豫,空心有不甘,又补一句道:“长发。”

吧台小姐扑哧一声笑道:“我也是长发大眼睛啊。”

空感到脸上一阵发热,不想再跟她废话了。

空转过身扫视一下这家酒吧,发现在大厅角落的长沙发上有几个人影聚成一堆,走近一看,是一群衣着时髦的姑娘,她们一个个正笑眯眯地看着空。

“她不会来了,”一个抽着一根长长香烟的女孩突然冒出一句。

“你知道她去哪了吗?”空赶紧追问道。

“她去东莞了。”那个女孩的话引来姑娘们一阵放肆的大笑。

空决定不再理会她们,到吧台要了一杯矿泉水,盯着桌面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走出这家俱乐部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哥们!”他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陌生人的声音,他一回头看见一个留着长发身材高大的男青年一路小跑追了过来,他胸前抱着一摞报纸,看上去是发小广告的,那人塞给他一卷报纸便转身离去了。

空打开报纸,上面全是色彩斑斓的征婚广告,他随便看了其中一条:

秦怡君,男,30岁,1.82米,未婚,学历本科,国家事业单位工作,品貌好。寻找端庄文静,瘦巧聪灵,稳重活泼素质好的女友,身高1.65以上,学历相当的未婚女士为伴。(参加过联谊会或是征婚节目的免谈)

回到家,空的偏头痛又犯了,不知是因为前天熬夜打电玩,还是因为做了那个梦,每次睡眠不足都会这样,但只要好好睡一觉就痊愈,然后好运、霉运交织而至。空洗了个澡,倒头便睡。

一觉醒来,空掀起窗帘,天色暗如傍晚。看来,昨晚的雨淅淅沥沥地一直下到了今天黄昏。

今年入夏以来的雨水特别多,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天晴的时候,非阴即雨。空想起扎加耶夫斯基的一首诗,这是一首跟一首中国古诗有关的诗:诗人读了一首中国古诗,这首诗写于一千年前,作者谈到整夜下雨,雨点敲击他船上的竹篷,以及他内心终于获得的平静。现在又是一个有浓雾的铅灰色黄昏,这仅仅是巧合吗?另一个人正活着,想起了这首诗,这仅仅是偶然吗?我获得了一千年前另一个人的一段记忆,但我不是他。那么,我的记忆又是从何时开始的呢?空仔细想了想,但完全想不起来。

空边刷牙边望着窗外发呆,森林般茂密的高楼在雨雾中若隐若现,小雨的面容浮现在他眼前。那老太太为什么要骗我?要不就是酒吧的人在说谎,但这完全没道理啊。

他瞥见饭桌上那份婚介报,突然灵机一动:就去这家婚介


状态提示:第3章 寻雨--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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